水清看着无名,懒散的说道:“因为我在屋顶,而我可以保你不被发现,你要是不怕被鬼使抓去,你可以下去。”
难道告诉你,翠儿想要呆在这,而且就坐在你旁边,现在正好奇地拽着你的衣服。
“……咳……咳”无名心里咯得一下,咳几声,下意识问道:“这是谁家屋顶?”
无名虽然吃了药,但是伤的不清,大晚上屋顶吹风,吹得他直咳嗽,本来煞白的脸,咳的竟然像抹了胭脂一样。
水清见翠儿笑着点了点头,不介意她告诉无名这是哪里,她便说道:“王四叔家的。”
“翠儿··咳咳,家?”无名惊讶的看着水清。
“嗯”水清转头看着他,说道:“你不是想知道翠儿吗?她就坐在你旁边。”说着水清的下巴朝无名左边努了一下,好像他空无一人的旁边真的坐着一个人。
水清的话刚说完,无名心里一惊,下意识侧身,猛地左手握拳挡住嘴,接着一阵咳嗽,感觉脸上都咳出血来,眯着眼向左侧上下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个人影。
当下他安住心神,他看不见灵体。
“你修为不够,还看不见她。”水清撇眼看着无名,翠儿支着头带着笑意看着俩人。
“是·是·咳,前辈的修为让晚辈望其项背。”无名恭敬谦卑的说道。
水清唇微微一翘,笑道:“你的天赋很高,若是能活到我这把年纪,你也有我这般修为。”
您如今多大了,无名没问出口。
……
夜寂静的很,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寂静总是一切的伊始,无论多么热闹激烈场景,最终都会归于沉寂。
远处禺山之上,怨气萦绕,两个身影划过天际,停在了怨气旁。
两人皆着黑衣斗篷,身上背着一把弯刀,黑罩遮面,只露出一说阴绿色的眼瞳,像极了忘川河的河水。
其中一鬼使,探查怨气之后,声音低沉地说道:“这起码得近百个死魂才能形成此等规模的怨气。”
另一个声音也是沉重的很,诧异的说道:“这禺山何时聚集这么多死魂,这死魂在此处恐怕也有十几年了,我们竟然不知。难不成这禺山曾经有什么异兽在此,故而不察?”
“此事重大,我们得向冥主汇报,在作定论。现在要做的是把这团怨气收走,以防日久成为祸害。”
“好……唉,那山脚下有个新魂,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我们且把这团怨气收走,再去将那新魂抓来询问。”
话毕,两鬼使皆张开双臂,宽大的袖子垂下,双手比划了几下,漂浮不散的怨气,在顷刻之间,缩成一个圆球,消失在夜空中。
随后两鬼使,向山脚飞去。
……
“这翠云竟与之前大不相同?”无名看着山脚伏尸哀嚎的翠云,当时翠云从他跑过去,他没认出来,他记忆里的翠云是……丰满过度,听见她王前阿爹,才惊觉这个背影纤瘦的女子是翠云。
村里没人出门,但在这悲嚎却无人安睡,翠云阿娘跌跌撞撞的出了门,顺着声音向山脚跑去,看见王前也是一顿抱头痛哭,而后母女俩在悲恸中将王前的尸首抬了回来,一路上无人出门帮忙,最终落个凄惨模样。
“一切皆是虚像,烛阴被抓,这里的两层结界皆毁,有些东西消失的消失,恢复的恢复。”水清叹道。
“翠云不丑,也不胖,很漂亮的,她从小就很漂亮,还识字,就连去世的夫子都夸她,若是男孩,以后一定大有作为,可是自从我死后,她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翠儿看向远处的翠云说道:“而我之所以不恨村长,一半是因为翠云,她在我死后,总是半夜跑到我坟前,对我说对不起。”
翠云知道她父亲做的所有事情,却无法阻拦,只能私底下慢慢做她认为能够赎罪的事。
无名突然想起翠云在给他说起翠儿的时候,还给他说起过一个关于禺山的传说。
是一个小兵向一个大将报恩的故事。
说是很多年以前,三国战乱不止,你打我,我打他,他打你,名不聊生,饿殍遍地,血染江河,此时人间比地狱还要可怕。
柔利国有一名大将,少年成名,一生参与、指挥大小战争数百次,一腔忠贞热血,全付诸于国家,毫无怨言。
奈何在柔利国与桑国议和时,被人通敌叛国罪诬陷入狱,全族一百一十八口,全部死于屠刀之下。
他悲愤不已,却无奈何,君不贤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百姓哀嚎,联名上书,为将军洗冤。
却终究抵不过权势。
他毅然走上刑场,期望于自己的一腔忠肝之血,能够洗掉蒙在君王眼上的黑布,让他睁眼看看,他御下的山河已经满目疮痍。
铮铮铁骨,舍身赴死。敌国、奸佞想他死,但也有人想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