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寂也从船舱内走出,却没有答白起的话,而是看了眼另一艘往岸边靠去的船。
“到底是锋芒太过啊……”
白起走了过来,搭上了慕容寂肩头,“你一个人在这说啥呢,什么锋芒?”
慕容寂已经收回了眸光。
“没什么,回去吧。”
安定侯夫人今日在论诗会上的“壮举”,自然而然传去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包括安定侯府。
冷幽怜回来时,就被老夫认叫去问了今日之事,原本在路上冷幽怜还在奇怪,今日老夫人一直都在府中参禅,怎么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不过,当她来到了清晖院见到了正在给老夫人捏肩捶腿的柳姨娘时,心中便已是了然。
“儿媳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睁开眸子,一抬手,“坐吧。”
柳姨娘也停下了手中动作,给冷幽怜行了个礼,“姐姐。”
老夫人也对着柳姨娘摆手道。
“你也坐吧。”
屋中人陆续落座后,老夫人这才看向了冷幽怜,缓缓开口。
“幽怜啊,老身虽然不知道今日在论诗会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作为钰儿的贤内助,也作为这个府中的女主人,那些公子小姐们的事,就尽量少参与,切勿给人闲话说啊。”
冷幽怜抬眸,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柳姨娘的方向。
原本冷幽怜会以为柳姨娘会做出一副惊恐状,或者眼神躲闪,可令她意外的是,柳姨娘坦荡荡的与她看来的眸光对视不说,然后居然还笑了。
冷幽怜扬眉,然后也回以一笑,这才回了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说的是,只是今日儿媳此举也是为了侯爷。”
老夫人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一顿,“此话怎讲?”
冷幽怜叹了一口气,“这事就要从上次赏梅宴说起了,当日儿媳替池家小姐舞剑之事,想必老夫人也还记得吧。”
老夫人自然是记得的,点了点头道,“记得,那日谢家公子还一直出言不逊。”
冷幽怜接着道,“正因为谢大人在朝政上和侯爷不太合,所以谢公子这才对妾身恶语相向,好比今日,谢公子原是和白家小公子定了生死令来比箭术,却是迟迟未来,所以儿媳才借此机会上台陪那谢公子练练手。”
仅仅是练练手吗?老夫人可听说了,那谢公子不仅尿了裤子,还是被抬回去的。
不过当下冷幽怜那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谢家和安定侯府不合已久,她这样做虽然会将两家关系更加恶化,可是在另一个程度上,却是拉拢了白家人。
左不过和谢家闹崩都是迟早的事,不如趁机让白家觉得欠了他们安定侯府一个人情,今后温启钰在朝堂上也会帮衬着不是。
一想透了这一点,老夫人原本暗沉的神色这才好了不少。
“恩,知道你是为了侯府和钰儿,但是这到底也不是咱们后宅妇人该去做的事,以后啊,你还是好好在府中处理家事就好。”
“是,儿媳谨遵老夫人的教诲。”
继续寒暄了几句,老夫人也便累了,冷幽怜和柳姨娘纷纷告退,出了清晖院。
“妹妹整日待在府中,没想到对这府外的消息倒是也灵通啊。”走在前面的冷幽怜主动开口。
柳姨娘继续微笑,一点也看不出脸上的其他异色,“姐姐这话,妹妹实在有些听不懂呢。”
冷幽怜停下步子,回身看向了柳姨娘。
“柳姨娘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日子过起来才算踏实,记住,富贵险中求,知足就好。”
柳姨娘愣了一瞬,然后继续笑答。
“姐姐的话,妹妹记下了。”
深深看了一眼柳姨娘,冷幽怜这才离去。
目送着冷幽怜的身影消失,柳姨娘脸上的笑意也骤然不见,意书悄声问道,“姨娘,您以前不是说不要得罪正夫人吗,怎么今日还要到老夫人这来……”
柳姨娘轻笑一声,“那是以前,正夫人不也说了吗,富贵险中求,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意书又道,“可是姨娘你忘了吗,侧夫人如今还被关在地牢里,整日和老鼠蟑螂为伴,人不人鬼不鬼的,奴婢怕……”
“怕什么?”柳姨娘不以为然地道,“这府中女子又不是都像雪灵姗那般愚蠢,为了怀上孩子争宠,和别的男人苟且不说,人还不处理干净。”
说着,柳姨娘眸光逐渐变得深幽不见底,
姐姐,就不知道你我相斗,这结局又会是如何呢,真是让妹妹好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