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拿起其中一个未写完的奏折,上下打量了下上面的内容。
“淮北水患……”
轻轻念出了这几个字,冷幽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然后她收了嘴角冷笑,拿起旁边的笔,开始模仿着温启钰的字迹,在奏折上写下了属于她的复仇开端……
放笔之时,外面已经传来了秀荷的声音。
“夫人,醒酒汤已经拿来了。”
冷幽怜眸光微敛,将那被她填了几笔的奏折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就打开了书房的门,接过了秀荷手中的食盒。
“秀荷,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等侯爷回来就是了。”
秀荷以为他们夫人是真想等侯爷回来,毕竟老夫人在府中看着呢,就算不喜欢温启钰,夫人也得做做贤妻的样儿是吧。
所以秀荷并没有想太多,福了福身后便退下了。
冷幽怜看着秀荷离去,关上了书房门转身又回到了书桌前。
她留下的原因有二,其一是要做戏做全套,其二便是她想知道近来北越朝堂上的变动,要想知道朝堂上的事儿,她一个已婚女子自然不方便出去打听消息。
正好,她可以从安定侯这边入手。
正打算拿起书桌上的几本册子看看,不曾想,这时窗外有冷风吹来,还将窗户吹开,咯吱咯吱的一阵响,冷风呼啸间,还吹灭了屋中蜡烛。
冷幽怜转身,来到窗前将窗户关上,而就在这时,一把长剑,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许出声……”
漆黑的书房窗前,沉重的男声传来,冷幽怜隐隐还嗅到了空气中的一抹血腥味。
深夜侯府,寂静书房,偶遇一名横着把剑在你脖子上的陌生男人,估计换做谁都会惊惧害怕,甚至是大叫出声。
至少,在这男人看来,他便是如此想的。
只是,冷幽怜的反应就有些让他出乎意料之外了,呆愣只是一瞬间,随后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垂眸看了眼那握着剑柄的那端的染血五指。
“镇北侯世子,好久不见啊。”
对面男人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一眼就认出他来,慕容寂正想说些什么之时,忽听屋外有什么异动传来,他眉头一皱,立即收回长剑,捂住了冷幽怜的嘴,和她一起蹲在了墙角。
彼时,因着窗户并未全然关上,还露了一道缝隙,正巧外面有月光洒下,恰好就映在了那人侧容之上。
前世今生,除了慕容寒,冷幽怜还是第一次与男人靠的这么近,近到,她几乎都能听到他此刻近在咫尺的心跳。
她微微抬眸,就看到他绝世之颜上的风尘仆仆,以及那双,和他们初见时那般,自带有警惕,有杀气的深幽墨瞳。
冷幽怜突然很好奇,像慕容寂这样的人,可以说从出生起,就站在了云端上,那么他为何会在这样的夜里,弄得一身伤而归。
“看够了吗,想不到堂堂安定侯夫人,还有偷窥其他男人的嗜好。”慕容寂冷语落罢,似乎是听着外面有什么风声一过,他眸中异色明显一收,然后放开了冷幽怜,侧头看向她。
冷幽怜毫不在意此人眼中的戏谑,一扬眉。
“我也没想到,堂堂的镇北侯世子,居然也会夜闯他人府邸,挟持已婚之妇。”
“你还是和往日一样的口齿伶俐,只是,这安定侯夫人的位置怕是也当得不自在吧……”正说着,慕容寂脸上的笑意突然一滞。
冷幽怜立即就注意到了他左臂之上愈来愈多的血迹。
“让我给你看看吧。”
“不必了。”
见她上前,慕容寂立即警惕后退,脸色也越来越白,冷幽怜隐隐还能看到他那些微发紫的唇。
“伤口上有毒?”
“不关你的事。”他的语气依旧强硬至极。
“是,你是死是活是不关我的事,只是你这样不处理伤口,任由其血流如注或者是毒性发作死在了安定侯府可就关我的事了。”
冷幽怜说完,也不管慕容寂神情如何了,上前就扯开了他的衣袖,借着窗缝的月光,看清了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忽而,她眸光变了几变。
却不是因为这伤口,而是因为这伤的弧形迹象,不似普通的刀剑伤,倒像是……弯刀。
而使用弯刀作为武器的,只有异域的契丹人,而慕容寂一个北越人,怎么和外族人扯上了关系,还被人伤了。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