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风速，白鹿轻轻的跑着。

在半空，皖绾望向下面，看三个月里，燕国的变化。

下面多了许多施粥铺大开，不停往外分发白粥，白面馒头。

白六做了什么？如此大的阵仗不怕让人怀疑吗？

沿着路线，望了一路。

她发现许多本该是穷命的人被人为的改了命数，变得自强自立，家缠万贯。

接下来的一幕更令皖绾瞠目而视，京城中树立起一处新的青楼，名为阅朗坊。

里面都是歌姬舞姬，个个眼神冰冷，虚假，仿佛被喂了绝情丹。

“白六这臭小子，真是狠。”

飞向六王府，隐身而落。

站在空落落的宅院里，看着原本苏州园林风格的宅院，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只剩下几个房屋，不免再次皱眉，推开其中一扇进去。

里面坐满谋士，坐的都是脏兮兮的坏椅子。

主位上，白六与鬼七还有顾辞并坐，白六正大肆谈论着下一步计划，没有注意到渐渐走近的皖绾。

“他们越觉得我们愚蠢，就越容易失算，更容易落入我们的圈套中。”

“那你是以谁的名义开设的阅朗坊？”

接过鬼七递来的茶，皖绾向后一坐，坐在鬼七的位置上，吹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问。

“秦家。”

“哦？说来听听。”

放下茶杯，皖绾感兴趣道。

“秦家察觉到六王爷招谋士的好处，效仿起来，我易容成他人，前往秦家，做了他家的谋士，劝说他们学习谢家的法子，取长补短。”

“嗯，说出来，没事吗？”

白六瞟了眼在场谋士，目露杀意：

“有人敢泄露，那人就会被体内的毒物反噬，即便秦家想要对付我们，我们也可以到燕皇那里，倒打一耙。”

“钱呢？”

“我分发给了一些穷人，算是借他们的，他们可以挥霍一定数量，剩下的一分不能花，全为六王爷来日练兵留着。”

“兵可以不用练。”

“师姐的意思是……”

“秦家的兵。”

白六一点就通，点点头，下去与众谋士筹划策反。

顾辞不敢耽搁，上前听教，皖绾看着，对鬼七讲：

“他变用功了，知道虚心求进，勤而补拙。”

进步很大。

“白六一来，便给了六王爷一个下马威，自此以后，六王爷就跟在白六身后学习。”

“下马威？”

“是，白六告诉六王爷，不听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要想活命，为帝，就必须听他的，日后为帝，也不能忘记今日的好处，不然他有能力送他上去，亦能让他掉下来。”

“白六还是老样子，喜欢威胁别人，但让六王爷明白了一点，要想压制比他有用的人，就应该更加努力。”

“师姐说的是。”

“我先回宅子休息，你们好自为之，明日我再来。”

“恭送师姐。”

皖绾出门，望着满天飘雪，怀念平川山上的日子，无聊而静谧。

不似外界，可怕而虚伪，生命短暂而不能展现它的美。

踏步离开，回到宅子。

施了法打扫干净宅子，出去逛了一圈，买了些必需品回到宅子里。

看空荡荡的屋子，再想起那群孩子，打开了传音石的另一个功能。

通过阴阳镜查看一群宝宝们的活动范围，玩耍玩具。

弟子们分工明确，小的上山摘野果，中等的下水摸鱼，大的出山买东西，然后踩着枯木，拎着好吃的回山。

挥灭了传音石，她侧躺入眠。

脑海里回旋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回声。

比如：‘你回来了？’‘你要走了？’‘你是个罪人’‘你该死！’……

直到最后，皖绾开启符文。封住神识，让耳根子清净，倒头就睡。

夜里，顾辞入宫拜见燕皇，提出前往边关抵御外敌。

燕皇搓了搓指间上的玉扳指，点点桌面问：“谁出的主意？”

“府内谋士。”

“叫什么？”

“柳青。”

“带来给朕瞧瞧。”

“父皇，柳青是个相貌丑陋，身患残疾的怪人，儿臣怕父皇见了，会怕。”

“带来！”

“是。”

顾辞重回府上，接早已服下易容丹的白六，白六与顾辞快步进宫。

一路上，白六问了顾辞许多，确认无误以后，才敢进门。

甩袖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草民柳青见过皇上。”

“先生不必多礼，坐。”

李公公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白六身后，白六犹豫着，迟迟不敢下坐。

忽然一只手伸出，按下他，“坐下，你既然要做，就别后悔。”

师姐！

白六呆了，皖绾摆正他的脸，示意他认真听燕皇讲话，别漏掉什么，导致棋盘翻了。

“先生给辞儿出的主意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