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消息,又和尉迟家沾了关系的消息,能对她说出来,怕是也提心吊胆的很吧。
迟媛媛一笑,拉住了青霜的手,“我不会说出去的。”
青霜是苏萱敏调派给她的丫鬟,因为脸上有伤,一直木纳寡言,迟媛媛刚醒的时候,她就已经近身照顾许久,听苏萱敏说,是管家麽麽领养的一个弃婴,平时不喜说话,照顾身份敏感的她刚刚好。
迟媛媛和她相处的久,也算是有些感情,知道她老实本分的很,就是嘴巴笨拙了些,倒也不想难为她。
虽然在文中,并没有尉迟谒在长公主府养病的内容,更没有青霜的出现,但她记得——尉迟谒有个小妾,为人木纳不善言辞,却医术甚好,多次救他于危难之中,而且不巧的是,她的脸上也有一道细长的伤痕,外人称她为青夫人。
迟媛媛不知这两人是否有什么关系,毕竟着墨不多,她写出这么个人来也不过是情节需要,但现在的她却也挺喜欢这个丫头。
尉迟谒一个戴罪之身,能有人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已是不错,更何况还能这般冒着被罚的危险坦言消息。
她安扶似的拍了拍侍女的手,语气轻柔,“推我去院子里吧,每日呆在屋内,都要闷出病来了。”
青霜有些担忧的看了迟媛媛一眼,见她眼中带笑,不似说假,才放松似的轻轻呼出一口气,她放下手中的端盘,走到迟媛媛的跟前,两手放在椅背上,推着迟媛媛出去。
前几日下了几场大雨,如今空气正是清新的很,迟媛媛所住的庭院花草不多,甚至说可以说的是空旷荒凉,最为明显的也不过几株芭蕉树,还是不久前苏萱敏特意移植过来的,说是南边小国进贡的新品种,成活率高且可常温养殖。
可如今被摧残的早已半弯了腰肢,也不知会不会就这般的死掉。
她不由得突然想起了儿时的日子,迟媛媛家住南方,在父亲还未去世之前,他们一家人住在一家古镇的小巷深处,古镇的游客来来往往,却从来不会打扰到她家独居一隅的安静,因为巷子真的是太深了。
浩渺朦胧里,烟波杨柳垂,她家便是这杨柳低垂后的一户寂静人家。
而她家的庭院里也是有过这么几棵芭蕉树的,甚至还可能要比现在的这几棵要壮实不少,她记不大清,因为那已经是她十岁之前的事情了。
她记的只是些模糊成碎片的孩童时光,幼时的她最喜欢的就是揪下一片大芭蕉叶子,放在头上乘凉,走街串巷的好不惬意,为此没少挨母亲的骂,她吐着舌头说再也不敢了,等到下次却每每的故技重施,着实的欠揍的很。
后来父亲去世,母亲的负担变重后,那个家就转卖了出去,她出名后也曾回去过,站在门外向里望去,房子已经翻新,不见曾经的老旧瓷砖,庭院也早已盖成了新房,至于那颗芭蕉树……可能早就已经成了哪家的木火。
而母亲……更是不知现下情况如何,她将母亲接在身边,一同住在一起,便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却不想她不过去c市办个签售会的功夫,便成了这般的模样。
“雨打芭蕉声声泣,遥请惊鸿问故人。”她无意识的低喃,倒是真想托信问一问,那个现世的时空里,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