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手里拿着慕景渊送的“红豆”,季雪初忐忑不安的在房间里走动,生怕他会不遵守承诺,来春萝殿与她发生点什么。
好在,等到夜深,也没有动静,她才算是放下心来,再次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那支玉笛,仅着月白中衣,踱步出门。
门外,是静谧花香和阵阵花雨。
清冷的月光洒下,让季雪初也为这难得的美景驻足。
她为仇恨而生,为仇恨而死,对这黑暗的世间委实没什么执念。
但……能看到今夜的月色,也算不枉此生。
春萝殿出门不远处有一处荷花池,在这般夜晚,十分美丽。
吹着晚风,她散步至此,摸着玉笛,就想吹奏一曲。可还没来得及吹奏,就听到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让人心情压抑。
是慕景渊。
季雪初下意识将玉笛藏入袖中,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安静赏月。
半晌,那男人的声音果真响起:“小初倒是兴致不错,更深露重的还会到这里赏月。”
她恍然回头,急忙跪下磕头行礼:“妾身不知公子到此,惊扰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就有淡淡清茶香随风而来,跪在地上的季雪初略惊。
未及反应,就有一双宽厚温和的大手将她从地上扶起:“不是说了吗,换个称呼吧。每日叫我公子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听。”
“……皇子……?”季雪初垂眸小声问。
“……”
“王爷?”
“……”
“殿下?”
她试探着问的话音刚落,慕景渊就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季雪初捂着略痛的额头良久才反应过来,只有世子能被称呼为“殿下”,若是有人叫慕景渊做殿下,便是大不敬、谋逆,是要诛杀的。
那这个男人想要自己叫他什么?!
季雪初委实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道:“慕景渊……啊!”
就这样,她的额头又挨了一下。
直呼王室人员性命,罪当诛九族。
慕景渊看着面前这个呆愣愣的女人,想不明白自己白日里怎的就觉得她聪慧?
是因为她眼中那阳光都化不开的冰冷?还是猝不及防时流露出的恨意?抑或是她神秘莫测的身份?
他觉得自己怕是也傻了。
刚准备放弃抵抗直接说目的,蓦然留意到周围有动静,旋即全身绷紧。
有刺客!
季雪初也和他同时注意到了异常的声音,本能的将手探入袖中,握紧玉笛,警惕的看着四周,下意识向身旁的男人靠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