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当事人都不着急,那他这个做县官的有什么好着急的?
一个时辰后,林斩等人从明净寺返回,向屈庭禀告道:“启禀大人,我等在麻九的房间里搜查过后,的确发现了一锭二两的银子和九两多的碎银。”
了尘趁机开口,“大人,贫僧所说的绝无虚言。”
眼见证据确凿,屈庭不得不把惊堂木一拍,望向李镜,“李师爷,你可有解释?”
李镜跪在堂下,锤了锤自己的膝盖,平静道:“启禀大人,对于此事,小人并无解释。”
“什么?!”屈庭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镜开口答道:“启禀大人,由始至终,了尘大师所说的根本没有真凭实据,麻九房间里搜出的银子,他说是我用来收买麻九的,我也可以说是他把银子放在麻九的屋子里,故意诬赖我的。如今麻九已经死了,银子上又没写我的名字,那了尘怎么说都可以了?”
听到这个,屈庭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些银子的确不算是真凭实据。”
一旁的了尘苦笑起来,摆出一副绝望的模样,“既然大人觉得这些不算证据,那便不算吧。贫僧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实说了出来而已,也算是没有愧对麻九了。”
这话出口,堂下的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显然都被了尘的演技给欺骗了,下意识地觉得官府是在包庇李镜。
见此状况,屈庭把惊堂木一拍,不满道:“肃静!肃静!”
李镜跪在堂下,主动开口道:“大人,小人也有几句话想问问了尘大师。”
屈庭迅速答应,“你问。”
李镜站起身子,揉了揉自己已经麻痹的膝盖,然后才走到了尘面前,与他四目相对,“你说麻九告诉你,是我收买他在公堂上作假供,那当时你为什么不前来报官,要包庇这个罪犯?”
“阿弥陀佛。”了尘回答道:“出家人不问世事,既然案件已结,麻九也吃了苦头,所以贫僧并没有多管闲事。”
“呵!”李镜笑了起来,“案件已结?了尘大师真的认为案件已结吗?”
了尘定定地望着李镜,“不知李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镜看着他心虚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深,“既然大师认为是我收买麻九做的伪证,那么吴桂氏就不算是被冤枉的,这案件怎么能算是了结了呢?”
听见他质疑的原来是这一点,了尘顿时松了口气,“吴桂氏虽然不算冤枉,但时过境迁,她已经疯了,贫僧不认为她应该重新被关进牢里,遭受折磨。”
“这么说,大师是出于一片好意了?”
了尘双手合十,平静道:“贫僧不敢居功。”
看见他坦然的样子,李镜愈发好笑,“你当然不敢居功了,因为当年吴桂氏那件案子,你就是其中一个推波助澜的人,是你害得了缘被冤死,吴桂氏被逼疯,你的心里根本就有鬼!”
“你胡说!”
了尘破天荒地激动起来,“当年这件案子,贫僧乃是明净寺里唯一一个没上公堂的人,我连当时的案子是怎么审的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