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一面拿眼上下打量着顾朝,啧啧两声继续道:“说什么赏月透气的,你怕不是得知楚公子往这边走了,特意等在这里打算和他来个偶遇呢吧?亏你还是个世家出来的小姐,真是丢我们世家小姐的脸面!”
若是从前,她这么一番讽刺下来,顾朝只怕是捂着脸哭出声了。
可如今顾朝什么没见过,这等小场面她还不会放在眼里,她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道:“我同楚墨是有婚约的人,便是我真的等在这里与他偶遇被人知道了,旁人也只会说我与他感情深厚天赐一对。可你呢?沈家表妹,人嘴里说的话往往代表了她心里的想法,你说我在这里是等着与楚墨偶遇,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公主府这么大,为何旁人不会溜达到这里来,偏偏你就来了?”
沈悦君正等着看顾朝哭哭啼啼的样子,哪知又被她反过来抢白一番。
方才她态度强硬,沈悦君还只当顾朝在强撑面子,可现在顾朝依旧如此,沈悦君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怎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她不是应该大气不敢出一下才对吗?
沈悦君不淡定了,“真是稀奇,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牵扯到楚公子,你这个胆小鬼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但你以为你这样楚公子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么?我可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废物,要不是有这么个出身,楚公子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可清醒一点吧!”
她说的如此激动,顾朝却噗嗤笑出声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沈悦君本来是想嘲讽她的,可她这样子让沈悦君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嘲讽的,又气又急,瞪眼道:“你笑什么!”
“我有这么个出身便够了,将军府嫡长女与国公府嫡子那可是门当户对。至于表妹你,伯爵与公爵差了可不止一个档次啊!你若是不服,不妨也弄我这么个出身来?”
“你!”沈悦君半分便宜没讨着,顾朝谈笑风生间给她打的七零八落,沈悦君气的跺脚,却丝毫没有办法反驳,出身这个是硬伤,既能拿来当攻击对方的利器,也能成为砸自己脚的石头。
正僵持不下的功夫,忽听一个妩媚的声音道:“表妹可莫要恼呢,毕竟我姐姐一向不喜欢别人说她仰仗出身,虽然这是事实。”
却是顾颜回来了。
她看起来神色愉悦,眼底泛着笑意,沈悦君只当她是有什么开心事儿,顾朝却知道她这一番定然是在楚墨那里收获匪浅,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分明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沈悦君本来正在气头上,听到顾颜忽然跑出来这么说,当即就想发火,可话到嘴边却生生停住了。
顾颜这是话里有话啊!她明着是在帮自己的姐姐说话,可实际上还不是再说,顾朝无才无德,唯有一个出身能仰仗罢了,这是事实,也难怪她不喜欢别人这样说。
沈悦君不是傻子,想明白这一层,当即笑了:“确是如此呢,倒是表妹唐突了,还请表姐不要见怪的才好。”
顾朝也笑了,淡然的笑意底下透着森森冷意:“表妹有这个闲工夫,与其在这里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倒不如用这些时间去做点有用的事争取自己想要的不好吗?”
她又转头看着顾颜:“还有三妹妹你,今日是什么场合你自己心中没数吗?什么该做不该做,什么该说不该说,都要时刻警醒着自己才是,没的丢了我将军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