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还是寅时近卯,叶令早起草草吃了几口饭,提起自己的二胡,拉着还在懵睡的方之心出了客栈。
“师兄…去哪儿啊?”
“去赚钱!”叶令似乎很激动。
清早的街道上,懒懒散散的走着几个行人,大部分的江南人,还在慵懒。
老鸨王妈妈起的也早,站在厢馆看着湖面嬉戏的鸟儿。
“小叶子儿,怎么?这姑娘是?”哈了一口浊气,王妈妈扭头大老远就看到叶令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待他俩走近了,她便上前问问。
“噢,这我妹妹,之心。”
“噢~那,小叶子儿您领她来这儿意思是?”王妈妈拧起眉头眯着眼问着叶令。
“我来找瑶莲姐姐,顺便,想让这丫头在这儿呆阵子,不晓得妈妈您意思是?”叶令笑着搂着王妈妈胳膊。
“呆阵子?”王妈妈想了想,又看看方之心,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左手拍掉叶令搀着右胳膊的手,冷哼一声:“你是哪家儿的野杂子!听过送女的,你这送妹妹的,俺也是头一次见。”
骂了一句叶令,王妈妈似是心里还有气,继续骂道:“这女娃儿生得这般伶俐,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可俺做的生意,堂堂正正,绝不是那等腌臜畜生干的!
来我流云厢的姊妹娃儿,哪个不是讨口饭吃,都是自愿来的!你倒好,怕是没钱喝你那黄汤尿水了,来这儿卖妹妹来了!
你也会拉个二胡拨楞,你怎地不来住下,做个公子乐?把这般小巧的娃儿送来这儿糟蹋!好个人面兽心,冠冕堂皇的猪猡种子!”
“妈妈你…误会了!误会了,误会了…”叶令越听越懵,看了一眼“流云厢馆”的招牌,恍然大悟,忙叫冤枉。
“我这妹妹会弹琴,她会手艺的!”
“哼!就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也不是来这儿的地方,二位,回吧!今儿个来的叶儿公子,瑶莲不见!”王妈妈气冲冲撂下一句话,不再理他二人,转身进入厢馆。
“大师兄?”方之心抬头看着一脸憋屈的叶令,她眨着眼睛唤了一声。
“嗯?”叶令应声,看向方之心。
“我们…去哪儿赚钱啊?”
“就这儿!”叶令伸手指了指面前的三层阔木楼,楼顶挂着大大的红字招牌,“流云厢馆”。
“走,进去。”叶令低声一句,不待方之心反应,就拉着她走进厢馆。
“可是…”方之心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叶令拉着走了进去。
时间还早,平日的流云厢馆,多是晚间才有人来,如今只有一两个昨夜喝的酩酊大醉的客人,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王妈妈?王妈妈?”叶令一进去,就大声叫着刚才的妇人。
“喊!喊,一天到晚没个正行,不寻思做件良心事,你要喊便喊,破了喉咙才好!”
从二楼上传来王妈妈的大骂。
“又是叶郎惹得妈妈心烦?妈妈莫恼,他就如此~”
就在方之心呆呆看着叶令闭着眼睛满面受气的样子时,从二楼突然又传来一声。声音婉转空灵,就像是故事里神仙的声音一样。
方之心扭头看去,从二楼阶梯缓缓走下一个女子,身披青粉薄纱,不见相貌。但光看那体态,应是个貌美漂亮的姐姐。
叶令听到有人说他,他睁开眼,满面笑容的撒开方之心的手,朝那个女子跑去。
原地只留下还在呆呆伫立的方之心,和那把黑褐色的二胡。
“还是姐姐懂我,姐姐,我今天来有事相求~”
李瑶莲轻哼一声,“叶郎天天来,也不见得哪日无事?”
“姐姐说笑了。”叶令嘿嘿一笑,扶着李瑶莲朝方之心走去。
“这是哪家的妹妹,长得小巧,倒是可人~”李瑶莲看到方之心,拿着布帕捂嘴一笑。
“这是我妹妹,之心,今天也是想姐姐帮她个小忙~”叶令一边扶着李瑶莲,一边回复她。那模样,像极了京戏上的高力士。
方之心看了叶令一眼,只见他冲自己使了个眼色,方之心会意,向李瑶莲施了一礼,“姐姐好~”
“呵呵~妹妹也知礼,长大后,就怕是个红粉美颜,若是有幸了,母仪天下也不在话下~”
叶令越听越迷糊,这姑娘想啥呢?心里这么想,口中却说:“之心还小,这些不与她说。”
“说吧~叶郎有什么忙,要奴家帮的?”
李瑶莲摆开叶令扶着得手,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端起茶杯,细细的端详。
“之心初来姑苏,人生地不熟的,我就想叫妈妈收留她在这厢馆里住几日。她会弹琴,有时也可帮衬帮衬姐姐。”
“这事儿~你与妈妈说便好,我又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