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二明望着手中丹药,惊喜之余追问道:“那段师兄呢?”
“已被我抓获,不出意外,应该在前往皇城的路上了。”
“什么?那他会怎样?”
“依法惩处。”
千里追凶没有多停留,斗篷一甩,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能帮你们的就这么多了,好自为之。”
......
数天之后。
一辆从河间县出发的囚车,往西南方向晃晃悠悠地走着。
目的地,自然是长安皇城内的皇捕阁大牢。
如今,队伍已到了豫州河内郡。
总计四名差役护送着囚车,正沿着黄河北岸,寻找渡河的码头。
这些差役都是干了十几年活的老手了,一向沉着镇定。
可此次护送之旅,他们却总有不好的预感。
只因囚车中坐着一个人。
一个几天就已清醒,却一言不发的人。
差役们给他点吃的,他便咽了下去,不管他时,他便盘腿坐于囚车中闭目养神。
平静的神情,反倒比差役们更显轻松。
但,谁也不敢小瞧此人,更不相信其真的会一直乖乖就擒。
因为这个人,可以和皇捕阁一位名捕斗得难分高下。
又有同行相传:
此人闯入沧州屠杀李府之人,激战之时,浑身杀气犹如邪魔一般。
总结来说,危险至极。
如此危险的犯人,可上头却不亲自护送,反而只派了四名武力平平的差役,实在让人费解。
更匪夷所思的是,世上压制武者功力的刑具不在少数,可千里追凶偏偏用了最普通的手铐,最简易的囚车。
这不摆明了让对方有逃跑的机会么?
一但其发难,四名差役合起来也斗不过对方一根手指头。
然而,最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此人清醒过后,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意愿。
甚至连一个动作也不多做,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仿佛安坐观览马车似的,就这么静静待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辆其貌不扬的囚车,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压制秘宝呢。
数天之内,其问过的话只有:
“出发多久了?”
“此地为何处?”
四名差役纷纷摸不着头脑,只觉世间最怪的事,都被自己等人撞上了。
囚车内,段天扬正在趁隙内练。
这几日的休息,他总算消去了全身的疲惫,功力也迅速恢复上来。
即使如此,他果真遵守与千里追凶之间的约定:移交于他人之手前,绝不抵抗逃走。
而千里追凶给他的安排,已足见对他的信任。
否则,一旦他违背诺言,轻而易举便能走脱。
到那时候,千里追凶便要承担过失之罪。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总是相互的。
突然,邪龙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小子,你还不赶紧动手走脱?我曾听说人类皇城之内高手如云。
你这后天境的实力,在江湖上尚能呈一时之威,真进了皇城,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这已经是段天扬清醒以来,它第二十六次的善意“提醒”了。
大有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意思。
段天扬却镇定道:“我已与他立下承诺,也相信此刻他已将丹药送至雷云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也绝不会食言。
否则我与那亲手所刃的李贵,又有什么分别?”
邪龙见他如此坚定,当即愤愤道:“君子?通通都是废话,这就是本龙最瞧不起你们的地方!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诺言名声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小子,唯有不择手段之人,才能创立无上霸业,懂吗?”
“你自诩不择手段,到头来又如何呢?”
“......”
“你给我老实点,我的决定轮不到你来左右。
之前你在我耳边吹风的账还没算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
“哼,愚不可及,你真是无可救药,枉费本龙对你的一片期望。”
未等其吐完最后一个字,段天扬顿时提起心神,将邪龙的意识完全压了下去。
忽然,囚车后的一名差役惊呼道:“快看,后面那是什么人?”
众人连忙停车,纷纷回头看去。
果然有一队人马,全身黑衣蒙面,直冲囚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