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汪洋,面朝延绵的万里大山,几乎称得上隐世了。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偏僻的城市,却也有近百万居民,且生活还算得上安定,城中繁荣有序,街上人流络绎不绝。
直到那一男一女惊艳绝尘的两个人出现,本喧闹的街市瞬间变得安静,只片刻后有压低的议论声同时响起。
“诶,那是谁呀,长得可真好看。尤其是那女的,啧啧,老子这要是能玩上一玩……”
“你不要命了!”街边酒馆中,一个汉子压着另一个目露邪光的汉子的脑袋,低声喝骂道:“你想死自己去,别拉上我一起。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行?那可是岳家大小姐,是你能碰的么?”
“我刚来彭州城嘛,我哪儿知道,说说不成么。”这汉子委屈的嘀咕着。
“说说也不行!你当岳家在彭州城的霸主地位也是说说的?”
旁桌,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独饮一壶,却不似旁人一般,对街上出现的两个人看也不看。
他身后,一名浑身都包裹在黑袍中的家伙,用嘶哑阴沉的声音笑道:“小子,那不是把你休了的岳家大小姐么?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白衣少年淡淡道:“是我休了她,不是她休了我。再者,这种恃强凌弱的女人,我萧尘看不上。”
“啧啧,说得倒是好听。小子,弱肉强食乃是天道,凭你这区区一人,敢与天争?”这黑袍人声音不小,可旁人都无动于衷,好似看不见他一般。
白衣少年哼道:“不自量力又如何,我萧尘历尽磨难,没有什么能动摇我的决心!”
一饮壶中余酒,名唤萧尘的白衣少年留下酒钱走出了酒馆,却正巧与在路上不急不慢的两人撞了个对面。
岳银瓶看着比两年前成熟了许多的萧尘,有些意外的惊呼出声:“萧尘,你为什么会在这!?”
萧尘冷冷道:“岳大小姐真会说笑,这彭州城难道是你萧家的不成,还不让别人走了?”
“我没这意思。”岳银瓶脸色也不好了起来,淡然回道:“我只是意外,想不到当年的萧家大少,如今也脱胎换骨了。”
“呵,以后你有的是意外的时候。”萧尘一哼,就要转身离开,这时却被那一直被他无视的人叫住了。
“诶,那边那谁,你给我站住。”赵政掏了掏耳朵,手随便一指,正好落在了萧尘身上……起码,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
可实际上,赵政指的,并非萧尘,他对这个自命不凡的少年没兴趣。但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黑袍人,却是让赵政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觉。
再看那边,萧尘扭过了头,眼神冷漠:“你有事吗?”
“没叫你。”赵政摆了摆手。
萧尘扭头继续往前走,可那风轻云淡的喊声又响起了:“嘿,我不说让你站住吗?听不懂人话怎么着,别逼我动手哈。”
萧尘再次转过身来,这次赵政的手可还抬着呢,正指着他鼻子。
额头青筋顿显,萧尘压抑着怒气道:“我与阁下好像没什么渊源吧?阁下这是在戏弄我吗?”
街道两旁,已经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民众。
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将三人的身份传了开来。萧尘和岳银瓶还好,毕竟本来就是彭州城的名人。
一个是岳家的掌上明珠,亦是修炼上的天才。
另一个,却是从小残废,被无数人耻笑了十几年。如今外出游历归来,不仅残废痊愈,修为更是暴涨!真论名气比岳银瓶还要大。
至于赵政,旁人不认识,但仅凭着华贵的气质,就知道绝非凡人。
然而关于赵政的身份一传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乡野之人、不曾修炼,这都还算了。可他居然是岳家家主钦定的女婿?还不是入赘的那种,是岳家小姐下嫁!
这种事情,换成他人完全是无法想象的!
而三人的关系,也就越发耐人寻味了。要知道岳银瓶当年去萧家退婚,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头一年一直被人当做谈资,三岁小孩都能绘声绘色的给你讲出来。
如今岳银瓶携赵政这个‘新欢’与萧尘撞见,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旁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聋子都能听见了,更何况萧尘这个修士?
就算他心境再好,此刻也是火起三丈,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然而,赵政却又说话了:“你是哑巴不成?我看你有点面熟,我俩见过吗?嗯?我问你话呢,再不说话我可打你了哈,当着这么多人面别怪我没给你留面子啊。”
“岳银瓶,这就是你找的好夫婿,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萧尘强忍怒火,对着岳银瓶冷嘲热讽。
正是因为岳银瓶,让他压抑了二十年的不甘和屈辱彻底爆发。现在的他,早就下定决心不再忍让。
管你岳家还是什么,只要是挡在他面前的——杀无赦!
然而,总有人依旧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小兔崽子,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我让你说话了吗?”赵政皱着眉对萧尘一顿训斥,旁边的人咋舌不已。
刚刚你还说再不说话就收拾人家,这会儿人家说话了你又变卦了,这不欺负人么?
不错,赵政就是在欺负他。不因为别的,仅凭他那眼高于顶的姿态,和对岳银瓶的不屑目光,就让赵政窝火。
狂的人他见多了,敢在他面前狂的,几万年了但凡这么做的早就已经和大地融为一体了。
萧尘早已不是当年的萧尘,得到了实力的他,哪里还会甘心受这样的屈辱?
“找死!”一身怒喝,带着无匹的威势,直接袭向了赵政。
别说街边的观众,就是身为人境六阶高手的岳银瓶,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速度,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