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站起身，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跟踪着他，从商业街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响亮，这欢畅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很快，贾哈尔走到河岸北街。陆安混入人群，跟随着猎物在街上穿行，街道两侧的一切都是欢乐的。

满月之下，各色街灯投射出朦胧的光晕，把街上照耀得像一场迷离的美梦，透过各种店铺和娱乐场所的玻璃外墙，能看见里面的人不知疲倦地逛着街、喝着酒、跳着舞。

卖音乐盒子的店铺门口还有憨傻可爱的机械人偶，在发声核心的作用下，一声声地喊着“欢迎欢迎”招徕顾客。

有个好客的店主让从来没见过机械人偶的外国小女孩坐在人偶的肩膀上，那个女孩高兴得直晃脑袋，笑着跟人偶一起欢迎宾客，人偶喊一声，她就跟一声，惹得好多走在街上的路人都去逗她。

她的父亲找来一位街上的摄影师，给可爱的女儿拍照片，街头摄影师扶稳推车上的大成像箱，举起采光器。

女孩只看见摄影师变魔术般向半空中抛洒光粉，按下快门，然后摇动成像箱上的摇杆，从成像箱的顶端摇出一张照片，上面记录着她惊奇又兴奋的表情。

往南不远就是凯勒河，河岸上有不少彻夜开放的餐馆，人们坐在河边，吃着各国的美食，吹着来自海上和河上的夜风，有的一边欢笑一边聊天，有的倚在栏杆上，看着河对岸隐隐泛着金光的萨达广场。

贾哈尔的气场与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他低着头，似乎走得很沉重，甚至还撞到了一个游客。

那个游客刚想说他几句，看见贾哈尔脸上的表情和那双无神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陆安猜想着贾哈尔现在的状况，难道是帕尔诺废墟发生的事情造成了他明显的心思烦乱？

贾哈尔在河边的一家酒馆里点了一杯烈酒，靠着河岸栏杆，缓缓地喝着，陆安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也把身体伏在栏杆上，凯勒河的河水闪着点点光芒，倒映着两岸的夜景，还有贾哈尔那张阴郁的脸。

明明是夏夜，贾哈尔却仿佛被海风吹得很冷，肩膀缩着，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似乎在感受自己的心跳。

等喝完那杯酒，贾哈尔背靠着栏杆，来回扫视河岸北街上的景象，最后他似乎锁定了一个目标，快步离开了河岸边，一路进入了一家自由舞厅。

陆安跟在他身后，也想进去，却无奈地被门外的肌肉光头男给拦住了：“邀请券，或是2000比勒。”

2000比勒？你怎么不去抢？陆安问：“邀请券？”

“你这是第一次来？不想出2000比勒入场就得有内部邀请，里面的姑娘的，或是贵宾的。”光头男不耐烦地解释道，看他的五官和胡须，应该是北大陆的卢曼人移民，出了名的不好惹。

陆安听明白了，可是还是没辙，他来之前是真没想到贾哈尔会大晚上的来这么贵的地方，就算想到了，2000比勒也掏不起啊。

这时一个美艳的舞女把一支抽了一半的烟扔进门口的热回收槽，就要回到舞厅。陆安向她一指，“她会邀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