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流浪汉？为了钱？陆安掏了掏两具尸体的口袋，发现钱包都在，也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翻凯恩的死尸的时候，陆安心里一酸，昨天还在格斗场劝他赌博的傻小子凯恩，现在竟然成了尸体！凯恩的左手攥得紧紧的，似乎在死前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钱包既然都在，那么应该不是缺钱的人。那到底是为什么？不对，错了……

更恐怖的疑问在于，为什么这个人竟然用手指甲就杀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年轻的大男孩！

如果这个凶手有这么强大的能力的话，有必要在他们身上划出这么多的伤痕吗？

太矛盾了！一切都太矛盾了。

陆安皱着眉，实在是想不出来任何合理的解释。凯恩的眼睛就那么睁着，仿佛在期待着自己找出这个杀了自己的凶手。

陆安叹了口气，去给凯恩合上眼睛。死者涣散的蓝眼睛里映出一团微黄的火苗，和自己困惑的脸。

突然，陆安的手停在半空，全身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在烛光之下，他看见了凯恩之前被阴影遮住的下半张脸。他看见，凯恩的脸上挂着笑容，狂热、疯狂的笑容。

陆安攥紧了烛台，不发出一丝声音，仿佛这具死尸随时会活过来。

他刚才就挂着这样的笑吗？他就是这么笑着看自己翻看他的尸体、检查他的伤痕的吗？

为什么在承受着痛苦、面临着死亡的时候，你却在笑呢？

陆安压下恐惧，不解地想着这些问题。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把烛台移向已死的女人的下半张脸。

果然，那张脸也挂着跟凯恩一样的可怕笑容。

为什么他们两人被杀死的时候还在笑？

那笑容是那么的疯狂，就像……他们在享受着被杀死的过程。什么情况下的人才会有这种表现？他们是自愿被杀死的？

不，不会，他了解凯恩。那个傻小子很惜命，从不会有任何疯狂的想法。而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指路人”，根据凯恩对她的描述，这就是个赚黑心钱的骗子，也不会是个疯狂之人。

似乎没有一种解释能够说得通。陆安的脑子飞速地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但是首尾难顾，没有一种情况能够同时解释现场的所有诡异现象。

除非……陆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除非那种疯狂的笑容意味着，他们在享受杀戮的快感，而不是被杀。

这种情况听上去最不可能，甚至从根儿上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但是只有它可以解释所有矛盾点。

现在只剩下一个确认了。他掰开凯恩紧握着的左手。

张开的手掌上，是一只眼球。

他又拉起女人的手掌，就着烛光，查看两人的手指。果然，在两具尸体的指甲缝里，是血和肉，彼此的血肉。

答案找到了。

没有第三个人杀死他们，杀死他们的凶手正是彼此——凯恩和“指路人”在狂乱中杀死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