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爷就是要天上星星,六太奶奶也得顺带着把月亮给他摘下来。为着一个长工跟四爷爷拌了一句嘴,六太奶奶将他打了个半死。
四爷爷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或许就像姑姑说的,福都享完了,就剩下苦了。
在那几家地主连夜跑了以后,六太奶奶也着慌了。她整日整日地站在六太爷爷书房门口,希望六太爷爷拿个主意或者说一句宽慰她的话。
六太爷爷被六太奶奶站烦了,认为六太奶奶杞人忧天,妇道人家懂什么!自从六太奶奶掌家以来,她请示的所有事情六太爷爷都同意了。可是这次,也不知怎么,六太爷爷就是不同意。他呵斥六太奶奶:“妇道人家,懂什么!安知莼鲈之思乎?”
六太奶奶听不懂六太爷爷的话,但只要是六太爷爷说的就一定都是对的,况且这句话一听就很有道理,六太奶奶认定“这一定是当家人安慰她的话。”
自从听到这句话后,六太奶奶安下了心。
她不再询问六太爷爷要不要全家离开双刹子村的事,也不再整天站在六太爷爷书房门口了。
六太奶奶照常掌家,使唤长工,也还是像以前一样,遇到事情去请示六太爷爷。
日子安静下来了,除了四爷爷满院子疯跑的叫喊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还有听惯了的从不在意的长工们的声音。男男女女,都是无关紧要的奴才,下人。
当枪摆在六太奶奶家敞亮的院子里时,六太爷爷还以为是朝廷要请他做官,再不就是征税。绝不会到地主家抓壮丁的!
地产、田产、房产全在几天内分给了那些奴才、下人。
六太爷爷面对着pi dou他的人民群众,还是之乎者也。
他全身满是伤痕,恨死了他的下人们用铁锨把狠狠地锤他。
六太爷爷在说了句“生不逢时,安能向尔等......”就疯了。
六太爷爷这句话没有说完,应该还有下半句,我问姑姑们“剩下半句是什么?”
大姑没心思想,随口答了一句:“谁知道是什么,一个疯子说的,哪有个准意思?”
我反驳大姑:“他说这句话时还没疯呢。”
大姑急急地说:“疯不疯都一样!”
我还要问下去,姑姑们打断我。她们急着回忆四奶奶的事,六老太爷的事谁在乎呐,只是一个铺垫罢了。她们一起用话压制我,让我别打岔。
我只好闭了嘴,静静地听底下的事。
当我全都听完后,我不禁感慨,要是没有六老太爷和六老太奶的铺垫,四奶奶该会少遭些罪,甚至不会被骗到林家来,那样也就不会有我们这一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