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怔着看了那个蓬头垢面的大汉一会儿,她突然惊叫道:“大舅?”
“阿言!正是我呀!我是你大舅呀!”那大汉喜极而泣了。
酒肆二楼。
田言重新坐了,而徐世子与沈弈星则是在隔壁的雅阁里等着她处理她的事情。
少时,陈大郎梳洗了这才窘迫地被集尘引了过来,田言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忙回过了头去。
集尘一走,陈大郎便立刻扑跪在了田言的面前,他跪在蒲团上握着田言的手一个劲的哭,一时竟是没说出话来。
田言温言道:“大舅,我这肩膀被人射穿了,就是另一只手,你也不要用力摇了,我会疼。”
陈大郎这也才反应了过来,他忙收了自己的手去抹眼泪了。
田言这个时候才问:“大舅,你怎么会到了肃州?又怎么被人当成奴隶卖了?”
陈大郎抹干了眼泪,这才将自己的遭遇给田言说了。
原来竟是,田言他们母女走没多久她外公便病了,这家里本来便拮据,哪里还有看病的银子,田言的外公只能在家里养着,再说了,就算是有一些钱,田言那个财迷的外婆也不想拿出来给她外公看病。
再加上陈大郎也不想陈大官儿一辈子在那个小村庄里呆着,他也想着他的儿子读些书,以后好有个好出路,这才跟着孙屠户的表亲出来来西北一带贩卖茶叶。
可谁知道他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山贼抢了他们的货物,又将他们卖给了外族人,那些外族人又带着他们来肃州将他们当成奴隶卖给别人,于是这才遇到了田言。
“真是老天保佑啊!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了!呜呜呜——这一阵子我是饥寒交迫,满心的绝望,我死的心都有了!”陈大郎哭诉着。
田言同情地拍了拍陈大郎的肩膀道:“大舅,别哭了,你这不是遇到我了么!”
陈大郎忙看向了田言:“对了,阿言,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身的那两个贵人是何人?你这手臂是怎么受的伤?”
田言叹道:“说来话长,大舅,你眼下离家多久了?”
“得有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如今怎么样了!你外公的身子有没有好转……”陈大郎说着又伤感了起来。
田言从自己怀里摸出了早就向集尘和心奴借的五两银子,她交给了陈大郎又嘱咐着:“大舅,你还是先回家看看吧!这些钱给外公治病,剩下的给大官儿找个好先生,这银子可千万不能落在外婆手里!她打你你都不能交,懂吗?”
陈大郎只感觉田言那五两银子烫手的很,他紧紧将银子握在了手里,又哭道:“阿言,你真是救了大舅的命啊!”
田言便又劝着:“大舅,你没跑过这种生意,以后便不要往外跑了,除非你们的队伍有可靠的保镖,再或者你做些小生意也是好的,对了,我和我娘还有阿弟如今在上京做活儿,你若想找我,便去上京的车马行打听我的名字,虽说远了些,可是我到底还能是帮你们一二的。”
陈大郎又感激地哭了一会儿,田言又提醒他可能家里人也分外担心他,陈大郎也没敢在这里多逗留,集尘带着他找到了一个回淮州的商队,又上下打点了一番,这才又回酒肆里见徐延。
田言已经到了徐延的那间雅阁里。
沈弈星捧着下巴看着田言,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田言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只是将陈大郎的事情向徐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