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娘帮着图图束好了腰带扫了田言与卫兰一眼:“好看吧?阿词还说这个花儿不好看呢!”
田言提着油纸包没动,眼见图图张着细细的双臂站在院子里,奶白的长衣,袖口与领口上绣着粉色与白色交映的桃花儿和梨花儿,束腰的腰带上也是碎花儿,田言张了张嘴,笑道:“娘,我给你们买了驴肉火烧!”
陈二娘不动声色地量着图图裤子的尺寸,图图却早就闻到了驴肉火烧的味儿了,他伸手去拿田言的大油纸包,田言便将它打开往院子里的木桌上一放,自己去了厨房了。
图图已经往嘴里塞了一个驴肉火烧了,卫兰忙伸手拿了两个往田词的房间里去了,陈二娘也不惦记驴肉火烧,满心思在图图的新衣上。
田言端出来了一小碗咸菜疙瘩,她也伸手抄了一个烧饼盯着陈二娘看。
图图吃的满嘴都是油,田言咬了一小口咸菜开口了:“娘,沈弈星是不是找过你呀?”
陈二娘手上的动作一停,她终于是抬起头来看田言了:“他去车马行找你了?”
“嗯……还说让我们主动去拜访沈家什么的……”田言说的心不在焉,可是眼睛却是在瞄着陈二娘的脸色。
陈二娘也不弄图图的裤子了,她往一边坐了收着碎布条道:“我听你爹隐约提起过,说他因为一些事情和家里弄的不是很愉快,我是他一时心软买回来的,眼下所有人都说他没了,我怎么处理他家里的事情?我也没见过他家里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都有哪些亲戚,我只是跟着他一直在黑石山脉一带奔波,这一晃就是十三年,我也习惯了独来独往,不愿意与大家族打交道了,费神又费心。”
“是十四年半了。”田词捧着一个驴肉火烧在屋门口更正着。
陈二娘恍了恍神,她瞄了瞄田言小声道:“一晃你也这么大了!等咱们攒些银子了,娘就开给你缝嫁衣了!我也不想你嫁入什么高门大户,你就嫁一个在车马行的小子,他人好,对你好,不做坏事儿,这就行了!”
田言咬到了咸菜的一处柴绵,她嚼了嚼那咸味,将那一处柴绵吐在了大树根边没说什么——嫁人么,她感觉这事儿离她很遥远,她上一世都三十来岁了,都感觉恋爱离自己很遥远,更别提什么结婚成家了。
“可是,听阿言说,那个沈弈星找了阿言两次,如果阿言不去沈家,恐怕他还会来的。”卫兰细细咬着火烧插嘴。
陈二娘拧了拧眉,她轻声道:“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他们真的愿意照应我们娘几个,也好,可是若是有别的目的,那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的好。”
“他们能有什么目的,咱们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难道我爹留下了什么宝贝啊?”田言半开玩笑。
“他若是留下了宝贝,我们还能过得这样艰难啊!”陈二娘白了田言一眼,田言便笑笑接着嚼自己的咸菜疙瘩。
“娘,咱们现在过的不艰难!你看,咱们都有闲钱买驴肉火烧吃了!以前连咸菜都吃不起的!”田词又插嘴道。
陈二娘便叹息道:“是你爹在天有灵吧!自从你姐发了那次烧之后就开窍了,也真是,你这头脑,这做事的手段,越来越像你爹了!只是一个姑娘家太出息了,怕是会招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