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便接着道:“我爹是个退伍士卒,从战场回来时老家的人都没了,我们便在这里以卖席为生,席子不值钱,大娘拿着吧!以后还多望大娘照应呢!”
陈二娘还要推辞,田言拉了她一把冲那姑娘笑:“多谢姑娘了,对了,我叫田言,这是我阿弟田词,姑娘你叫什么?”
那姑娘接着笑:“我叫卫兰。”
“谢谢你啊卫兰,我们今天第一天搬进来,一会儿你和你爹过来同我们一起吃饭吧!”田言也笑。
“阿姐!”
“阿言!”
田词和陈二娘同时拽了田言一把,田言猛地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她上一世,这寡妇鳏夫同租一宅子,本来就容易惹人闲话。于是田言忙改了口:“啊,一会儿我娘做了饭我给你们端过去!”
卫兰就笑:“不用麻烦了,我先屋了。”
卫兰将席子递给了田言,田言接过席子时还摸到了卫兰手上的茧子,她看着卫兰往东院儿里走,又看到垂花门那边的屋角上,那个魁梧的汉子闪了一下身影。
一个糙汉子带着自己的女儿在这里谋生也是不易啊。
田言抱着席子往西院儿走,一路上陈二娘便开始教她一个大姑娘家做人的道理,连田词都对她念叨起孔孟之道来了,不过田言表面上点着头,应着声,她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收拾好这宅子之后天色也就发黑了,田言借口出来帮田词买药,实际上她则是奔着城门去了——她得在城门关闭之前将那个告示揭了。
城门口上,来去的行人开始加快脚步,城门口的官兵正提高着嗓门儿催着进出城的人,连检查都免了,田言小跑着出了城,到了那贴着告示的墙边,她伸手就要揭那告示,不想又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也按上了那告示!
“卫兰?”
“田言?”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个姑娘对看一眼,相视而笑。
天色越发的黑了,城门也已经关了,田言和卫兰并肩往回走,她在小摊儿上买了甜饼请卫兰吃,卫兰也没客气,伸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