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这个小白脸在,我才不放心的!这才刚见面,金家福见你就比我亲了!
何晴忧心自己地位不保,面上却挂了虚假的笑容。“辛苦莫老师了。”
啧啧,你看这为人师表的样子,不愧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的莫青河莫老师!能让不爱学习的金茉莉二十年后提起还是一脸崇拜的老师果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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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的猪丢了一头,到俺们家问什么?”金三嫂站在门梁下,看人走远后语气不满地开口。“说得好像是俺们家偷了一样。”
“就是欺负俺们家条件不好,富农的帽子一辈子被人欺负,还没地方说理去。”金大嫂掐着腰,眼睛里都是怒气。
金大嫂生这么大的气是有原因的,这是一股被长期挤压的怨气。
解放时期,在全国对农村土地阶级成分进行了划分,恶霸地主、地主、富农、富裕中农、上中农、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等。
老金家因为金老太爷的母亲(即何晴的女太太)心气高,宁愿吃不饱肚子也要一直买地,成为了被打击的富农。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土地,连拉磨的驴子都被充了公,女太太气得一病不起,没过几年便去世了。也因为这顶帽子,老金家几代都被不公平对待。
何晴记得自己的三姥爷金永开在恢复高考后,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但因为富农成分无法入学。等何晴长大后,金永开当年的同学不是某局局长,就是某处处长。
“大嫂三嫂快进屋做饭吧。”何晴接金家成和金家福放学回来,便看到门前站着的两位嫂子。她将两人推进院子里,笑着关上了大门。
“你们俩快去写作业,写完给我检查,没有错误后一人喝一杯牛奶。”何晴松开两个孩子的手,语气蛊惑地开口。
自从上次喝过牛奶后,他们俩彻底迷恋起那种奶香的味道。于是何晴每次都拿牛奶诱惑他们写作业,百试不爽。
“哇,有牛牛喝~”两个小毛孩蹦着跳着,手拉着手跑开。
打发完孩子后,何晴起身拍着两位怒气冲冲的嫂子肩膀。“哎呦,两位嫂子别气了。上次家福追的那头猪我可亲眼看着他们抬进的生产队,他们想找麻烦也找不出什么的。”
“你这鬼丫头哟,我当然知道他们找不到什么麻烦,就是气不过啊。”金大嫂被何晴搞怪的语气逗笑,但很快就止住了笑容,语气恨恨地接道:“今天在生产队的时候队长就找我问过,还说什么我们是熟人,只要偷摸交出来,他们就不怪罪。现在直接就是保管员上门询问了,他们有什么证据是我们偷的啊?”
“就是,出什么事也不问缘由就直冲冲往俺们家跑!”金三嫂长相不好,还有龅牙,性格也是慢悠悠地,做事速度非常慢。
何晴幼时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三舅妈,甚至是害怕她的长相。
但其实金三嫂是个可怜人,跟老三结婚不到一个月,金老三就跑到部队参了兵。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自己丈夫是死是活,身边也没一男半女,日子过得很是惨淡。
“好了,嫂子们消消气,咱去做饭吧,一会其他人也该回来了。”何晴拉着两人往厨房走去,声音放小。“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反应越大,越让人觉得我们做贼心虚。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看事态如何发展。”
“行,听你的。你脑子比我们活,听你的准没错。”金大嫂说完就开始洗菜点火,张罗起晚饭了。
何晴站在院子里,看着写作业的金家成和金家福,又看着忙里忙外的两位嫂子,神色越发晦涩。
生产队,很有意思,看样子去生产队的计划要提前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