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秋突然走过来,可把冬荷激动坏了,满脸通红,紧抓住玫瑰的手:“你摸摸我的头,是不是烫乎乎的,感觉要生病了……”
“是有点。”
可也不至于生病。
还想说什么,被冬荷扯过去悄咪咪耳语:“又来了一个俊朗得人神共愤的男子,我撑不住要晕了……”
谁啊?
脑袋被强制掰回来,还有冬荷颤抖的声音:“他走过来了,五步、三步、两步……深呼吸……”
玫瑰被她搞得也好紧张,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手里的筷子被拿走,修长手指在她面前移动,夹了块碗里吃剩下的炸豆腐:“你做的?”
朗悦的磁音如丝竹管弦之乐,还带了隐隐的惊奇,从玫瑰的清容上轻轻拂过。
“你怎么来了?”
心中欢喜,可又念着他的伤势未愈,急忙搀扶他坐下。
“有个人说,我的一日三餐她全包了,可今日晌午已过,迟迟不见她的踪影,我还以为她趁乱逃了。”
这斤斤计较的语气,莫名添了股楚楚可怜状,丝毫不似在外头树立的冷漠如寒冰的形象。
玫瑰吐了吐舌头:“我现在就给你准备。”
前世,她不喜下厨,更多是被他娇宠着的。后来他牺牲在战场上,她噙着血泪为他做了一桌的美味佳肴---佛跳墙。这一世,她为弥补心中遗憾,他的菜食皆出自她的手,却从未告诉过他。
手腕被他拽住:“我用过饭了。”
对于自家少爷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长生习以为常。因而在对上玫瑰探询的眼神时,毫无破绽点了点头。
玫瑰对他的突然出现不解了:“那你来做什么?”
“躺在床上久了,也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
谁上午还说自己犯懒,动也不想动?
懒得揭穿他,拉起冬荷就要走:“少爷您慢慢活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奴婢就不打扰您了。”
落荆棘倒是没拦她们,只挑起手边的筷子,把玫瑰碗里的炸豆腐一口接一口的吃。这豆腐外焦里嫩,虽有些凉了,可脆爽的口感倒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忽而又愣住,为何脑海中会浮出‘一如既往’四个字?
青秋与玫瑰她们擦身而过,回以微笑,随后又面无波澜汇报:“少爷,关于宋玫瑰的身份,仍一无所获。”
沿着花园往里走,种着一大片青翠欲滴的石榴。举目看过去,真是目不暇接。
刚摘了几个,冬荷忍不住问她:“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号称南方商界霸主的落少爷落荆棘?”
白色的云朵在头顶来来回回的飘浮,日头大,树荫底下好乘凉。玫瑰拉着她躲在一颗石榴树下,撕开石榴的外皮,嗅到一股香甜可口的沁香:“嗯呐。”
“就是他知道你亲人的消息,还一直不肯告诉你?”
掰下一手掌的果肉,递给冬荷:“没有呀。”
他本来就是她至亲至爱之人,何需用说?
冬荷的脸色慢慢变了,手里的石榴攥得青筋突兀:“也就是说,他对你的价值,已经用完了。”
“冬荷,你……”
脸上有颗粒状的东西飞溅而过,冬荷的石榴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与此一次裂变的,还有飞速奔走的冬荷。
午后的斜光洒落在西洋楼圆如西瓜的顶上,光线氤氲,可灼烧的力度仿佛能把人蒸干。
后院的金鱼池
气喘吁吁的冬荷拖着肥胖的躯体,汗水浸湿全身,下巴上的肉抖如筛糠。捕捉到正在喂鱼的落荆棘,一派悠然惬意,心头的怒火更加难以克制,摸出常年携带在身上的菜刀:“无良奸商落荆棘,你给我去死吧---”
纵深一跃,还没等接近他,自己反而失足掉进了鱼池里,溅起铺天盖地的水花。
玫瑰赶来时,冬荷还在鱼池里与金鱼为伴,丝毫不领落荆棘的情,死活不肯让莫愁救自己上岸。
“冬荷,快把手给我。”
玫瑰俯下身,大半个身子抻进了鱼池里,拂开荷叶,满头的汗水掉进水中,与其融为一体。
冬荷谁的话都不听,笨拙的身躯只朝玫瑰游过去。把手给她,可但凭她一个人,拉不动冬荷,还有可能把自己也给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