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裔的话就像一根尖刺,一下子扎中琴卿心中的毒瘤。毒液涌动,瞬间沾染整颗心灵,那是她数千年累积的委屈、不甘和愤恨……
琴卿身子明显颤动一下,虽然她能感觉到内心牢笼里囚禁的欲望在疯狂的挠动墙壁,但这么些年教训的累积还是叫她竭力保持冷静。
差不多感觉到体内欲望叫嚣声的消退,她才试着重新开始之前的话题。
“嗤白掌柜真是好笑。你觉得凭你三寸不烂之舌的挑动,我就该受你驱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她掠过耳鬓的碎发,长长的叹一口气,而后才望着远方接着道:“即使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已被仙界厌弃了,我已不是之前清贵无双的仙女但那又怎样?那一切不还都是拜你那个小帮厨阿婉所赐?!是我罪有应得,与人无尤!”
“姑娘这就没意思了……”白裔看琴卿出于自保,还戴着那层忠诚的面具,不觉有些烦躁:“当年的阿婉有什么错?她只不过在你没有看清内心之时,好心推了你一把罢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宦璃或者云齐还会娶你吧?
宦璃一心记挂的另有其人……监司玉女地位比你要高,付出比你多,最后为了宦璃不惜付出了性命,但宦璃心中有她吗?!云齐更不用说,他乃云族的天孙,姻亲牵扯甚多利益关系,又岂是你这种身份可以肖想的?
就连赤焰,你心甘情愿为他下凡历劫,而他呢?转脸娶了西方女帝盈伽梵……”
“不要再说了!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答应同你合作的!”琴卿被白裔最后说出的那个名字激怒,如一头失去孩子的母兽,狂烈的朝白裔叫嚣,“你走!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这里开!”
她以为,她已经原谅了赤焰,淡忘了当年为爱奋不顾身的痴狂,但今日陡然被白裔提醒才发觉:自己才没有想象中的宽宏大量!她只是被残酷的现实捉弄到捉襟见肘、分身乏术,暂时顾不上那些恩怨情仇、风花雪月罢了而这一幡然醒悟,才叫她更加羞惭,恨不能找个地缝躲起来。
白裔端坐不动,似乎刚刚琴卿送客的话压根儿不是对他说的。他从容的、细细的打量着琴卿,待她怒气消散,这才不慌不忙站起身来:“你既然不想听这些话,那我不说便是。
只有一点,你要记住:怜取眼前人。
你错过了宦璃,宦璃的心从不你身上,你错过了云齐和赤焰,他们坟头的荒草已经老高。只有你一直以为是他高攀的、现在的夫君天关子,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你的追求。
初见倾心,为你走火入魔,被逐出仙界在南俱卢还不放弃打探你的消息,为了给你送花,不惜在仙魔之战的紧要关头被人重伤你为赤焰下凡历劫,又可知道:他自爆魔体,辗转红尘,只为在凡间和你重续情缘?!
你心高气傲,从来把他的付出当尘土般轻贱!结果呢?你的努力和孜孜以求,在仙界那些大神看来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好笑?!
天关子和阿婉的共同努力,叫你得到了最宝贵的东西,而你还心存怨愤,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你?!凭什么?!
你也该是时候醒醒了!”
白裔的话,字字句句都如枪似箭,狠狠的扎在琴卿的心窝里。她肩头颤抖,胸口急促的起伏,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