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朱眨眨眼:“从模样上来看不过十六左右。”
李肆倏而一笑,又装模作样道:“属下今年虚岁可有二十了。”
怀朱点头:“倒是比我还年长两年。”
“你一点儿也不惊讶?”
“意料之中而已。”怀朱转身坐回椅子上,“这是什么?驻颜术?”
李肆也随意找个椅子坐下:“天生童颜,怎么,羡慕?”
“我才不要永远长不大。”怀朱撇撇嘴,“准备一会儿跟你师兄好好过几招吧,他可不是个简单角色,昨天我花了半个时辰才把他逼回去,真是麻烦。想来那个白虚老者肯定是个大麻烦,教出来的自然都是麻烦。”
李肆一笑了之,行礼准备退下。
怀朱摆手:“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这不好吧,君臣毕竟有别。”
怀朱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四目交接:“你自然有这个资本和能力,我想其他人是没意见的。”在怀朱的淫威之下,其他人早已不知意见为何物。
李肆也不推诿:“那就多谢帝姬了。”
等李肆退下后,怀朱立即招来兵将,下令即刻攻城。
“整顿士兵,拣选士气佳者三万,分编三十队,每队一千人,出营待令。前十队前往边山城城墙处,准备云梯,分十个点登城墙;再九队夹在前十队中间,准备战车,给我撞城墙;再派一队用横木撞开城门,最后十队城门前准备替补和攻城。好了,现在都给我出发!剩下的固守营地,没我命令不许出营!”
“是——属下等谨遵帝姬令!”
怀朱难得严肃地下令,这次她要先发制人,决对不能给鲜虞浩派兵出城的机会,最大限度的限制他的五行八卦之术在排兵布阵上的作用。至于李肆,她还有别的任务给他。这次她也难有十足的把握,但她必须试一试,毕竟一个城池废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好,大不了最后就自己上,她就不信了,还真会有什么固若金汤的城池。虽然棋逢对手她的确很开心,但是她可没有与对方一较高下的想法,早日打赢就早日见到孟珲,她可不认为好的对手会比驸马还要重要。
下达完命令,怀朱没有只坐在大帐中等候消息,而是登上了高台,亲自观战。将腰间的绝华鞭取下缠在台顶的两根横梁上,怀朱便随意地躺在上面,舒服的看着下面的战斗了。若是换柳下朝烟来就不行了,这么细一根鞭子,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还能安安稳稳的躺在上面的。
边山城的城墙是五座城池中最为坚固的,因为这座城之后就基本是没什么城池了,换言之,怀朱打下这座城池之后便要进行草原上的作战。淇国实际上能供人长期居住的地方不过国土的一半而已,剩下一半因环境险恶而鲜少有人活动。所以饶是怀朱进行了一番部署,甚至从后方特意调来了巢车,短时间内仍没有多大效果。眼看着怀国的士兵被淇国士兵用乱箭接连射下,怀朱仍是不为所动。
战争就是以领土为盘,以血肉为棋,上了战场便是死物,能活下来都是上苍的恩赐。怀朱在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人,不争便死,这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就如同下面正在拼死厮杀的士兵一样,他们争的不过是一条命,她帮不了他们,也没有人会替他们争,不靠自己就得死。这世间,最无情不过生死,生不由己,死亦难由己,她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