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豫想，姚露大概说的是真的。

不过，那也并不能减轻她半分痛苦。

工作日，蒋子豫跟着蒋中和屁颠屁颠的去公司给他当了一天小妹。沈知非约她去看铺面，蒋子豫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后者很是诧异，明明先前说好一起投资开店。

沈知非以为她反悔了，正忐忑猜着她反悔的原因。

蒋子豫被蒋中和眼神看得火热，举着手机躲进了办公室内室的洗手间，“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妥当，你那未婚妻太吓人了，太让人大开眼界了，我这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

沈知非明白她的意思，表达也很明确。

“她不是我未婚妻，放心，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

沈知非这话说得让蒋子豫心里发笑，但她只嗯啊的含糊扯了两句别的，没再在这个事上纠缠。

这表现的明显的不信任让沈知非心里不是滋味，“我会处理好再找你。”话语间的失落蒋子豫听得真切。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想像从前那样告诉他，她信他！

但事实却是，她已经不再相信他。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蒋子豫，是他毁了你，是他杀了你。你现在连镜子都不敢照，所以，你有多痛苦，请还以他百倍，好吗！

挂了电话，蒋子豫洗了把脸才走出洗手间，蒋中和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再确认了一遍。眉头迅速拧巴起来，眼神也肃然，“怎么了？”

蒋子豫摇摇头，瘫进沙发。

蒋中和换了个问题。“谁的电话？”

蒋子豫如实回答，“沈知非，他约我出去，不过我拒绝了。”

蒋中和盯着陷在沙发上的人问，“你喜欢沈知非？”

蒋子豫挠挠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问这种似是而非的问题。她道，“还好吧，就是觉得做朋友也挺好。”

蒋中和又问，“那为什么要拒绝？如果担心安全问题可以让阿全陪着去。”

蒋子豫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护着受伤的胳膊换另一边瘫着。

“算了，烦人。沈知非那未婚妻太可怕了，连刀子都动上了，我哪里还敢跟沈知非走在一块。”

蒋子豫瘫着，蒋中和看不到她表情，但他猜测她脸上一定是失望。

“我记得你以前只管自己开不开心，这些问题不会去考虑，而且伤人的事你确定是赵亦然？”

蒋子豫叹口气，“长大了嘛，想的自然就多了。”顿了顿又说，“那天在医院赵亦然也去了，她都亲口承认了。不过，哥，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我还真没见过像她这种人，做了这种事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承认。”

蒋中和接下她话茬，“你是觉得自己够嚣张了，现在有个人比你更嚣张你接受不了吧？”

蒋子豫哼了一声，“她那样不就是仗着她爸的身份，我们都不敢拿到她怎么样吗？我原本以为网上传的那些都是以讹传讹，现在看来嘛，想必也是无风不起浪。”

蒋中和倒对网上那些风声四起的流言没发表任何看法，只说，“敢不敢的，也不尽然。”

蒋子豫还没体会出这话的意思蒋中和就拿起文件开会去了，她自己琢磨了会没琢磨出什么也懒得去想了。

沈知非像是急于向蒋子豫证明他的话，很快约了赵亦然。

赵亦然以为沈知非约她只是平常男女朋友的平常约会，特地化了个精致的妆，换了el最新款的裙子。这裙子跟那天姚露买来送给蒋子豫的一模一样，不过后来那一闹衣服也不知道扔哪了。

沈知非跟赵亦然约在他自己名下的一家餐厅，沈家人都道他没出息，他也看得开，自己手上的那些投资也足以保证他哪天离了沈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省了报纸上“落迫少爷”的版面了。

见着沈知非，赵亦然很高兴，问了好几遍沈知非是不是找她有什么事，但沈知非都没有回答。

只说，“我们先吃饭吧。”

赵亦然倒不知道餐厅是沈知非的，但他选的她也十分给面，吃饭的时候一直搜刮着词来夸，从餐厅夸到菜色。

沈知非原本想好好的吃顿饭，但被她这么一夸，反倒食不吃味了，干脆放了筷子。

“亦然……”

赵亦然咬着筷子停下，眨着眼睛看着沈知非，她安静的时候的确是有几分小女人姿态，让人看着想疼惜那种。

沈知非别开眼，“亦然……你别费心思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永远不会。”

好半晌他才听到赵亦然反问一句，“因为什么？”

沈知非说，“因为我不爱你。”

他说的直接、简单、明了。

但赵亦然却不肯接受。

“不，不是这个，肯定是别的什么原因，是姚露吗？还是那个蒋子豫？还是你对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有什么想法？知非，你告诉你，那些全部都不是真的，有人想陷害我，是姚露。你知道的，姚露一直喜欢你，以前她就处处为难予兮，现在予兮不在了，她就处处跟我做对，她总是这样，想在你面前找存在感……”

沈知非静静地听她说话，直到她自己说的没词了停下来，他才说。

“姚露的事我心里清楚，我跟你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我不喜欢你不想娶你而已。我以前说过，我们做不了夫妻还可以是朋友，你也别再牵怒于其他人伤害其他人，你这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赵亦然听不见他的长篇大论的苦口婆心，倒是把重点抓的很好，她冷笑一声，“还说与别人没有关系，你说的伤害什么的，不是姚露跟你说了什么吗？是不是姚只要一有事就是我干的？”

“我是成年人了，我有判断力。”

赵亦然没有反驳他，只是一再重复，“我不会同意的，我们会结婚，一定会结婚！你等着，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赵亦然说完拉开门就冲了出去，饭都没吃饭。

沈知非像是早已料到这结果，安静地坐着吃了个七分饱，才擦擦手又擦擦嘴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