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到了许家,江夫人也没下马车,在车上把门帘卷起,目送她进府,自己也打道回府了。
许倚容回了自己院子,长舒了口气。想着今日同江祁安的见面,是书本里才有的桥段,心想倒是不差。
放下了一块大心病后,她也没多做纠结了,便立马洗漱,忙里偷闲睡个午觉。
可江祁安那边却陷入焦灼。
【她为何和别的女子一样?我未来的夫人也会是,事事循规蹈矩,开口闭口都是您,都是妾吗?】
【可她明明,和别人不同啊…】
江祁安想不出所以然,心里一直闷着一口气。
日子便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着,而许江两家,也在七月末正式定了亲,商定十月中成亲。
许倚容虽面上不说,却也是期待这门亲事的,日日窝在闺阁中绣她的嫁衣。
虽说如今有绣娘了,可许倚容不愿假手他人。书里说,姑娘绣自己的嫁衣,可以同夫君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她的婚事虽不是自己决定的,可她这一辈子,却只能自己过,谁都替代不了。
而江祁安那头,虽那日的见面让他心动又黯然,可娶亲毕竟是件大事。未来夫人又是得看重些的,于是,聘礼里边贵重的小物件,不少都是江祁安自己添的。
住持说,女子都喜欢精致而贵重的物件,江祁安不懂,却觉得他说的有理,回了府上便开了自己的私库,大手一挥划了好一些东西走。
这可叫阿泽心疼了整整一宿。
许倚容对江府送来的聘礼没多在意,可却叫陈敏眼红了。
陈敏是抬进许家的,别说聘礼,连嫁妆都少的可怜。当初林氏那六十五抬的嫁妆压在她头上,如今许倚容的聘礼也在戳她的心窝子。
她本想扣着,给舒儿做嫁妆,可许大人却说聘礼同许倚容自己的嫁妆一同进江家。
他江家富贵,连聘礼都是这般贵重的。可许家呢?许家是官家,吃的用的都是朝廷每年固定的饷银。她管家,知道许家几斤几两,更是不解许大人的做法。
可她却未曾想过,若只是朝廷的饷粮,哪里容得她这般大手笔的花销。
许家女眷不多,可这布料香料花的银子可不少。若不是有与林家的姻亲关系,许家只怕早就是入不敷出了。
而陈敏不懂,眼皮子也浅,许倚容的聘礼她谋不了,那林氏的嫁妆她却把控在手里已久了。
毕竟那六十五担,可不是小数目,她就算贪了,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这林氏的嫁妆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谁又能记得清呢。
陈敏这些年,在江州的官夫人这混的是如鱼得水,她凭的是什么,还不是林氏的嫁妆吗?
而到如今,陈敏都忘了那是林氏的嫁妆,而不是她的。
可她幼时未好好学过管家,嫁来许家后也有许大人派人看着,虽无过,却也无功。
而做假账这事,陈敏着实道行不够。
林家人把当年林氏的嫁妆单子递给许大人的时候,陈敏心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