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司马休之大喜之时,鲁轨匆匆而来,指向疏离神卫军军阵的一小股军队道:“主公,兖州刘使君兵败被擒。他属下的溃兵,亦随我部冲出帝都。是否收留他们同往荆州?”
“什么?刘藩竟败的如此之快,便令他们随我同去荆州。此皆心向我晋室之人,不可弃之。”司马休之惊道,又庆幸未与刘藩同去。
“喏!”鲁轨领命而去。
稍顷,只见一手持铁铩,血染征袍的青年将军与鲁轨策马并肩而来。
来到近前,就着周边亲卫打着的火把,司马休之细细看去,正是白日里随在刘藩身侧的威武将军。此时一身杀气,仿如出鞘的绝世宝剑。
“末将兖州刺史府参军庾飞白,拜见谯敬王。”庾飞白立于马上拱手肃然道。
“原来是庾将军。不知将军何事求见本王?”司马休之见庾飞白未下马行礼,心中便有些不喜。
这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公用什么样的人。刘藩虽有忠心,却是一副傲骨,常傲慢无礼。他这麾下参军,亦是一副不知尊卑模样。
“天阙山中,主公与卫将军埋伏有五千大军,本欲近日供陛下驱策。却被太尉抢了先手。谯敬王若是同往荆州,可随末将一并向天阙山方向行军。末将已派人联系领军的朱显之和王恒二位将军,求其援助。”庾飞白回禀道。
庾飞白哪管谯敬王如何想,他只想为兖州残军多找些遮挡的护盾。后面王镇恶的大军怕是随时会来。仅靠他们百十人,不过是要成人家牙缝里的肉丝罢了。
“既有援军,我们便速去天阙山。”司马休之大喜。
大军转向,往天阙山而去。庾飞白遥观后方,几条火龙远远追来。王镇恶大军已出了宣阳门,正衔尾追来。
天阙山形似牛头。村名往往以牛头山称之。山南谷中有一大湖。山顶溪流一泻而下,皆注入此湖。
湖边有大片临时营帐,数千荆州军驻在这里。除了负责营哨警戒的巡逻兵士,其他人都进了梦乡。
深夜之中原本平静无比,忽有军令传来,大营立时沸腾起来。人呼马叫,金戈之声不绝。
一柱香后,打上火把的兵士门排成阵势,向山外开去,夜色中便像有几条沉睡的火龙苏醒,在山里盘旋,缓缓展开身体。
司马休之大军摸着夜路,艰难行到天阙山北麓,前方便有另一支大军迎面而来。
两军忽派斥候,言明大军所属,很快便汇合成一支大军。
荆州军在左侧,司马休之军在右侧,中间是庾飞白所领的兖州千余骑兵。
近万大军缓缓在天阙山北麓展开,摆开阵势,准备迎头痛击追赶而来的王镇恶大军。
王镇恶领大军赶到天阙山北麓,见司马休之不知哪冒出来的援军,一时不敢草率进攻,担心其另有伏军。便令大军与司马休之军保持攻击距离。
司马休之、庾飞白、朱显之王恒等见王镇恶大军阵势严密,便也放弃了进攻。两军谁也不曾出击,一时呈对峙之状。
双方的僵持一个多时辰后,东方已破晓,双方皆筋疲力尽之时,僵局终于被打破。
左卫将军刘敬宣,领三千鲜卑虎班突骑不知何时摸至荆州军侧后方,突然发起袭击,挡者披靡。
司马休之阵营大乱,荆州军淬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阵势大乱。庾飞白刚领军支援朱显之和王恒。前方王镇恶大军见势,立即向司马休之发起了猛攻。
司马休之孤军难敌,刚凝聚的大军,再次出现溃逃迹象。司马休之见势不妙和鲁轨领身边的亲卫率先奔逃。进而全军溃散。
朱显之和王恒见事不可为,分别领军突出重围,逃入天阙山。
庾飞白不欲兖州来的精兵尽损于此,遂领兵随王恒之后突围。却被虎班突骑紧紧咬住,很快陷入王镇恶大军重重包围,再无逃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