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长倾凉凉地道:“别磕头,你师父估计已经气疯了,这香都烧了大半多了!”
老道士一看,果然,香烧了大半,这香灰还直挺挺地竖着。“我师父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是被气死了,就被气疯了。”几番接触下来,苗长倾对欻火邓元帅的脾性也有些了解。“你师父大抵就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不食嗟来之食的神!真是神中的楷模,爱的标兵。”
“什么意思?”老道士摸不着头脑,听着好像都是好话。可劲儿地夸他师父呢。
“总而言之,你师父这是不屑让吴员外给他修缮道观。宁愿这样风雨飘零地窝在破道观里,然后被一根稻草给压垮了泥塑。”
苗长倾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燃到头的三支清香,“香都快要烧到头了,你师父估计是不想跟你说话了。”
苗长倾话一落,这香蹭蹭蹭烧的势头立刻止住了,只剩下小拇指这么一小节的香,偶尔才飘出一丝烟来,冷静地不能再冷静!
老道士确定了一眼,香还燃烧着,这才放心地跪在蒲团上,絮絮叨叨地劝着他师父。
苗长倾抱臂感慨道:“老道士,以后不要买这么好的清香,这都腾腾地烧了这么久,还没有烧完,我都困了。那种最便宜的香,烧得可快了,你师父你发火,这香就腾腾地烧完了,多好!你师父就是想再磋磨你,你只能看着香灰瞪眼。”
苗长倾话一说完,果然,那么一小节香腾腾地烧完了。
苗长倾满意地笑了,果然是暴脾气啊,一激就中招。“行了,赶紧起来吧,你师父都已经走了。香都灭了。”
老道士平日挺精明的,但是一遇上他师父,就是一个十足的孝徒弟。“那我师父咋说来着?”
苗长倾看了一眼笔直冲天的香灰,“这还不简单,你看这香灰,要是立着不倒的,就算是你师父坚持要住在这破道观里,不修了。若是香灰倒了,你师父就算是答应了。”
苗长倾话落,香灰就倒了。
“你看,你师父还是很灵验的。”苗长倾又夸赞道。
老道士不放心地又磕了个头,“师父,那修缮道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定了,定了,就这样定了。”苗长倾拖着老道士就走,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日,苗长倾就在医馆里磨药,康氏嫌弃苗长倾占地方,将苗长倾给赶到了后院,“一点儿眼色劲儿都没有,医馆里正忙得不可开交,你偏还占着地方碍手碍脚。”
苗长倾吸了吸鼻子,她就知道,她是一个多余的。
苗玉安正打从后院来一味药,一看苗长倾低着头磨药的小委屈的样儿,不满地看了一眼康氏。“长倾正忙着呢?”
“唔,不忙。”
苗玉安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倒是忽略了闺女了。“长倾这么能干,这药磨得又细又快。爹像你那么大的时候,连字都认不全呢。爹的长倾又聪明又能干,磨了那么久,是不是手酸了,累了吗?要不然,要不然,去外头玩会儿?”
说着,背着康氏,偷偷地给苗长倾塞了一两银子。“拿着买点儿吃的。我听说你最近喜欢吃炊饼,不够了跟爹说,爹那儿还攒了一些私房钱呢。”
“谢谢爹!”苗长倾对苗玉安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爹的小棉袄,真乖!”说着又偷偷地给苗长倾一两银子。
康氏撩开帘子喊道:“还杵在那儿干嘛,病人还等着呢!”
“来了,催什么催!”苗玉安拿了药材,给苗长倾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后,就又去医馆里忙着了。
苗玉安刚走,后门就有人敲门。
老道士趴在墙头看了一眼,“是吴员外,还带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