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观云从小跟师傅长大,身边几乎没怎么见过几个女子,虽然常常在鼎香楼偷看女子,但是只有新来的青秀姐姐让他感觉到一丝温暖,除此之外,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如水的温柔,刚才内心世界仿佛突然有个柔软的东西撞到自己,
少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罐,说:“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疗伤药,十分名贵,便宜了你了。”
说罢,苏妙歆将罐子打开,将里面的药敷在秦观云肩上和背上的伤口,瞬间一阵清凉涌上,身上的伤痛瞬间减轻了不少,苏妙歆将肩上的伤口包扎好,然后竟然在肩上打了一个女孩子所用的蝴蝶结,秦观云刚准备说话,苏妙歆厉声说:“别动!”秦观云立马乖乖的坐好,看着秦观云突然间变得如此听话,苏妙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观云看到苏妙歆笑了起来,自己也跟着傻笑了起来。
“说起来。”看着苏妙歆包扎完毕,秦观云说:“这个大叔到底怎么回事啊!”
说到了重点的地方,苏妙歆也停下了玩笑的脸,说:“这个大叔身上必然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不然云中守捉城的人为何必须置他于死地。”
“可是,你看他如今这呆呆傻傻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秦观云和苏妙歆看向在角落中的赵广德,赵广德眼神呆滞看着远处,嘴中嘀嘀咕咕的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苏妙歆走上前去,蹲在赵广德面前,说:“我是大理寺司直,苏妙歆,刚才那些云中守捉为何要置你于死地,你在镇中遇见我又为何要逃跑!说!”
“不是我!不是我!和我没关系!”赵广德嘴中重复着这几句话,断断续续的不成章法,秦观云在后面说:“苏姑娘不如先看看他身上有何物件能够先确认一下身份。”
“可……可是……”苏妙歆手上有些犹豫,这赵广德一个大男人,自己要搜他衣物势必要贴身搜查,可是自己还从未如此贴近一个男人,内心有些犹豫。
“苏姑娘怕是第一次办案吧,无妨,我来就是!”秦观云眼看苏妙歆犹豫,嘴上说着便要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苏妙歆最烦别人说自己是第一次办案,她在大理寺一直做些文案工作,明经科考也是瞒着父亲考的,父亲不想让一个女孩子家常常进入凶案现场,在父亲的庇护之下,她从未接触过真实罪案现场,更别提亲自查案了。
“你坐好!”苏妙歆厉声说道,秦观云不知为何这姑娘又生气了,只能再次坐好,内心想这件事了了,还是要离得这姑娘远远的才好。
苏妙歆深吸一口气,伸手在赵广德身上一阵摸索,掏出一张通关文牒和货物清单,秦观云在后面叫着也想瞧瞧,苏妙歆便走到后面和秦观云一起查看着文牒和清单。
文牒显示的此人名叫赵广德,京兆府长安县人,做一些倒买倒卖的生意,就是将长安的东西带出关外,再从关外带些香料皮具等来到长安售卖,数次通关都有合乎标准的印章,最近一次通关已经在数日之前了,从雁门关入关,然后数日之后到达长安。
“此人是长安人,可是在长安背了什么案件?”秦观云说。
“没有,他的文牒十分合乎规矩,每次入关时货物检查以及长安城门郎的货物检查都没有什么违法的东西。只是……”
“只是什么……”秦观云着急的问。
“只是他离开长安时带的货物也太少了,这寻常商人关内关外往来数日,成本极高,不可能只带这么一些货物啊。”
“他一定是出行十分仓促,是不是在躲什么人!”秦观云眼前一亮说。
“躲什么人的话自己出逃便可,为什么还要携带一部分货物呢?”苏妙歆皱着眉头继续说:“而且你看,他上个月初十就已经入长安了,下次出关却在一个月之后,在长安逗留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是为何。”
“他家在长安,所以在长安多逗留些时日不正常吗?”
“可是这个时间也太巧了!”苏妙歆还在沉思。
“什么时间巧啊,你在说些什么啊!”
苏妙歆突然转头十分郑重严肃的看着秦观云说:“我告诉你的事情,你一定要保密!”
秦观云拼命的点着头,苏妙歆继续说:“我这次来查的是一个重大的案件。”
整理了一下思路,苏妙歆说:“前不久,长安发生了一件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名神策军中负责武器管理的武官被刺身亡,但是凶器却怎么都找不到,最让人震惊的是,这名被刺身亡的神策军低级军官竟然涉嫌一起重大的武器盗卖事件!按照大唐律,私人百姓不得制造或藏匿武器,天下所有武器归于神策军统一管理,这名神策军武官生前涉嫌盗卖武器,大理寺和京兆府用尽全力只找到了很小的一部分,剩下的一大部分不翼而飞,这批武器流落出去,势必会对长安乃至大唐的安危造成巨大的影响!大理寺推测这名军官被刺身亡肯定是有人故意杀人灭口,只要找到了凶手便可顺藤摸瓜找到这批遗失的武器!”
“那你们为何来雁门关啊!”秦观云不解的问。
“我们经过数日的侦查,屡次差点将凶手抓拿归案,但是每次都被他逃脱,只得到一个情报,凶手使用的是来自云中守捉的云中刀法。”
“所以按照他刚才和云中守捉暧昧不清的样子,很有可能在长安逗留的那段时间和此事有关?”
苏妙歆轻轻的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赵广德,赵广德依然在角落里咿咿呀呀的,这广武边陲小镇平和了几十年,这下再次关系到长安的安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