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岩依旧没回来，待到下午时，姜月忍不住打了电话给高中同学兼大学室友的已婚妇人杜悦心。

杜悦心一听她回来了，激动地抱着手机转圈圈，随后也不管自己老公那哀怨的眼神，捯饬了几下就兴冲冲出门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死女人，五年了吧，终于舍得回来了。”

杜悦心一看见姜月就抱她个满怀。

姜月心里也高兴，用力地抱了一下她，“打住啊，明明你结婚我也回来了的。”

杜悦心松开她，“之前你告诉我要回来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啊，你这次应该不走了吧。”

姜月笑笑，“不走了，工作都找好了。”

“真是太好了。”

两人边说边走，最后找了个咖啡厅坐了下来。

一坐下，杜悦心便问了满肚子的话。

“我真是佩服你，刚在国外小有成就竟然就抛弃一切回来了，赖琪啊，那可是现代舞殿堂级人物，竟然邀请你去她的舞团，在下佩服，佩服。”杜悦心激动地就像是自己进了一样。

姜月被她耍宝的样子逗笑了，“回来也挺好的，我挺想家的，想你们，总不能在异国他乡一辈子吧。”

杜悦心：“就是就是，这个选择还是挺明智的，赖琪的舞团可是在国内占有一席之地的，她又一向宁缺毋滥，多少人打破头都进不去，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大佬的？”

姜月喝了口咖啡，“刚出国的第一年，她和我们学校有个合作，悦心，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是到了国外才问自己为什么要跳舞，当我看到赖琪的舞蹈时，我终于懂了那么一点。”

杜悦心作为舞蹈培训机构混吃等死一员，脸上迅速划过一抹不自然，“小月儿，你变了，变得成熟了。”

姜月笑笑，“人呢，总会变的，我这是成长了，懂吗？”

曾经，她也向往这样的日子，教教小朋友，闲时约上三五好友，喝酒谈心，肆意快活，可如今，她心中的理想之国已经变了，那里才有她需要的土壤与鲜花。

杜悦心一怔，眼底划过一抹失落之色，迅速转移了话题，“哎？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前两天大学群里说了年底聚会，你有收到吗？”

姜月喝了口咖啡，“收到了。”

杜悦心：“那你答应了？”

姜月嗯了一声，自从出了国，基本上每年都会接到这种邀请，既然人已经回来了，人家也邀请了五年，今年再不去好像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杜悦心开心道：“那就说好了一起去啊。”

“嗯。”

姜月点点头，微微侧头看向窗外，深棕色的眼眸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玻璃肆意地转着，扫视着窗外的街景，突然，她纤细的柳姿微微一僵，抓着咖啡杯耳朵的手也猝然收起了几分。

有个颀长清瘦的背影猝不及防地映入了她的眼帘，好熟悉，熟悉到下一秒就让她眼眶一刺，酸涩微疼。

是他吗？

姜月一动不动，几近贪婪地看着那道身影，既希望他转身让她确认，又害怕他转身与梦里的背影重叠。

马路边，宋望着一身单薄黑衣，凌乱的发丝在寒风中微扬，那缕白雾随风肆意飘虐，直至消散，然后他把手里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戴上了黑色口罩，迅速钻入了车内。

直到那辆低调的宾利消失不见，姜月依旧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耳边不时传来一声声的“姜月”，她才渐渐回了神。

“你怎么了？不舒服？”杜悦心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