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怎么回事?”段将军急匆匆地赶过来,难得焦灼起来。
段阿云心中有愧,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将军直接进了房间,又被郎中赶了出来。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过了一个时辰,又同裴妈妈进院子,把那郎中赶了出来。
“先生,我老师怎么样?”段阿云迎过去。
“裴先生在取弹,小老儿先去准备些药物,告退。”
曾经听闻,在古代,兴许一场感冒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而云先生身子本来就不好,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不需旁人责罚,她第一个饶不过自己。
段阿云心里像有一锅的蚂蚁,啃噬她焦虑的内心。若不是自己图一时之快,云先生怎会受伤。
又想到云先生苍白而坚毅的脸庞,伴着刺目的阳光,扎入内心的温暖和痛楚更甚。
到了入夜,来来去去的人才安定下来:云先生平安了。
段将军一直守在屋里,这时才出来,看见段阿云坐在花坛边低低的哭泣,心里酸软,自己竟忘了女儿还在这里,她应该是吓得不轻。
段将军走过去抱起她,温声安慰道:“云先生没事了。”
段阿云眼睛已经哭肿了,鼻涕眼泪糊的脸上亮晶晶的。
“没事了,你看看,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懒鬼死了呢。”
听见死这个字,段阿云眼泪又忍不住了。
“好了,先回去睡吧,别担心了。”
他让胡叔领她回蕉红院,桃蛋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段阿云和裴妈妈晚归都是常事,竟不知这次是因为云先生受伤。
谢了胡叔,把姑娘好好地洗干净,姑娘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睡在床上还要搂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她叹了口气,只好哄着她入睡。
云先生第二天就醒来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段阿云的情况,得知她安然无恙后,又昏睡过去了,连段阿云特意给他做得十全大补汤都没有尝一口。
段阿云怀着沉重的心情去桃林见江简。
江简一看见她这蔫头巴尾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说说吧,把你的不开心给我说说,让我开心开心。”
段阿云对着他就是一个鬼脸。
给他讲了自己愚蠢的行为经过后,江简摸着下巴,点点头,有所想法:“你们将军府居然有结界?”
这样的地方可不好偷东西啊。
“你关注的点是不是错了?我差点害死了我的老师!”
江简摇摇头:“恕我无法理解。毕竟我都忘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
“……”
“不可以随便杀人的……”虽然她也有过想杀人的冲动,每个人都会有冲动的时候,犯罪的念头,这很正常,但是前世所学的理智使这永远不能成为现实。
“有何不可?只要你足够强大,弱肉强食,所有人都是你的鱼肉。”
“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不能因为你的强大,就藐视生命。”
“臭小孩懂什么。在将军府锦衣玉食的,当然说得出这样的空话。生而平等?你心里是这样认为的?那些泥里打滚乞丐和高高在上的皇族是平等的?伎女和公主是平等的?穷人和富人是平等的?我和你是平等的?”
段阿云知道,阶级存在,便不可能平等。
“我管不了其他人,但在我这里,我觉得我和万物平等。”
“我和你没什么不同。”
你和植物、星星没什么不同,你只是宇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