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新酒,红泥,火芦,晚来,天忆,欲雪,北舞。你取名倒是方便,白居易先生可就哭倒在坟墓了,”段阿云摇摇头,然后又说,“红泥不行,我院子里已经有个红泥了,你这个改名。”
段阿婵不以为意:“我这丫头红润可爱,偏偏也要叫红泥。”顺便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回自己的这边。
“随你吧。”说完她就要闭目养神了。
“你院里的人都不用你操心,也不管束你,你可真快活似神仙。”段阿婵叹了口气。
“裴妈妈要去医馆,桃蛋她们自有乐趣,我也不让她们跟着我,当然快活啦。”
“不过,这内院不如外院快活,外院好玩的多着呢,尤其是那个仙花圃,里面的多肉真的是绝美,每一种我都没见过,有棵蓝色的仙人掌,开着巴掌大的白花,好看极了。”
“你可只知道玩,要知道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你不学一点技能,怎么去应对?况且我们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的,不知道那边还好吗。”
说到原世界,段阿婵徒生伤感,尽管她能接受穿越的事实,也愿意开启新生,可是从前的事并不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爸妈会不会伤心,还是完全遗忘了她?男友不是个东西,可她还是挺想他的。
“第一,咱们是将军府的千金,吃喝不愁,平安无忧,不变着花样玩岂不是浪费人生?第二,怎么穿越的只有天晓得,第三,你得清楚这个事实,你是将军府的段阿婵,不是中华民族的段天天了。与其苦苦求解,不如实实在在,痛痛快快地活一辈子,哪管前世今生的。”这话就带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痛痛快快,为所欲为。
这个想法在段将军府里是可行的,段将军是皇帝罩着的人,对皇帝来说,段将军忠义耿直,又是难得的将才,并且孑然一身,不续香火,图一世安逸,便没有造反的理由,这样他不介意许段府一世繁华。
她们俩看上去外无忧,如今又内无患,实在想不出奋斗的理由。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不论学什么,总会在某个时刻发挥作用的。你我如今像是雾里行舟,不知前路为何,不知去向何方,更应该努力学习,让自己变强,以应对所有的未知。”段阿婵心想,怎么穿了过来,仍然是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她难道不配遇点挫折吗?
“雾里行舟,随遇而安,遇鬼杀鬼,遇神杀神。”段阿云懒洋洋的,似乎完全没有斗志,一天天儿的午时起,起床吃饭后,到处乱晃,去外院看人劳作,看花看水,摘果子,追鸡逐鸭,蹲在路边看羊羔吃奶,带着一群小孩子大战白鹅,气得珍禽馆的人去找云先生告状。
短短十几日,段阿云不仅有了一帮威风的鼻涕小弟,还在外院留下了赫赫恶名。
“你一向是狗皮膏药的生活态度,哪儿都能贴。”
“哈哈,姑且算你在夸我。”她闭上眼睛笑道。
“我得去木槿院了,芳妈妈收我为徒,我去学制毒。”
“且不说芳妈妈何许人也,你一个文科生要转行搞科研了?”
“什么文科理科的。芳妈妈的药的确厉害,而且她还会轻功,一定能学到很多。”
“劳苦的命呵!”学霸依旧是学霸,跨专业一向是学霸的特质。段阿云长叹,然后躺回自己的椅子,双手交叉在腹前,十分安详。
目送段阿婵离开后,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消失的门口,似是想喊住她,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看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