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犯罪，这是永恒的真理。

段涵飞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月城没有犯罪，所以它才异常。

“这些年来类似文清那样的案子一直在发生，但都是以自杀结案，无一例外。”

刘彦的语气有些沉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浓眉皱成一团，脸上的褶子都冒了出来，十分难看。

“这就是你扛着舆论和上级压力，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却一直不愿意用自杀了解文清案的原因吗？”

段涵飞大概有些懂了，刘彦查案不仅是为了他作为警察的义务，还因为他心里有愧。这份内疚狠狠地折磨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算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段涵飞不解，那些压力可不是说着玩的，弄不好他就声誉全毁，沦为罪人了。

“是你。”刘彦顿了顿，隐约可见嘴角的苦笑，“我觉得也许你能给出除了自杀以外的答案。我已经五十多了，也许干不了几年也要退休了，总不能把这份遗憾带进坟墓里去。”

段涵飞没有吭声，甚至有些难受。

他这是在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吗？

“那你还阻止我查案？”

对于刘彦明令禁止他远离文冰，甚至不能接触有关文清案的任何文件这件事段涵飞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我像从前一样把案件全权交给你，那你就会走我的老路了。到时候结局不会有什么变化，还是会以自杀结案的。”

段涵飞知道刘彦说的没错，至少就目前来看，他所拥有的所有线索和证据都是通过非正常程序得到的，如果刘彦当时让他接手文清案了，也许他还守着局里那堆文件档案发愁。

可是刘彦眼里的阴霾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也许这是理由，但理由绝对不止这一个。

“所以你现在向我摊牌，是觉得我已经找到真相了？”

刘彦摇了摇头。

“你离真相还远着呢，如果真是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了我会查不出来吗？”

段涵飞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他这个人虽然爱偷懒了一点吧，实力也还是很强的。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既然没有怀疑我是凶手，还非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有怀疑你是凶手了？”

“啊？”

段涵飞又懵了，刘彦说话总爱藏一半这个习惯大概和木嘉的公主病一样让人头疼。

“我只是说从一开始对你抱有希望，但后来所有的案件几乎都和你有那么一点联系，我是真的在怀疑你是凶手这件事情。”

“算了，你还是把我抓起来吧，文字游戏也不是这么玩的。”

段涵飞主动把双手放上桌面，坐一副认罪的模样。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都不会放下对你的怀疑，除非你能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如果现在还不懂他的意思就是段涵飞自己笨了。

从一开始他调来月城大概就被刘彦看上了吧，才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给他，刘彦如果不是在试探他的能力，就是在培养他，等的就是文清案发生的那一天。

刘彦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接班人”会跟那些案子扯上关系，对段涵飞的怀疑几乎让他想要放弃，但段涵飞的调查进度又让他动了心，这也许是最后能查清真相的机会了。

“帮我，找到月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