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真早啊，案子不想查了？”

“哪敢啊，这不是昨天被吓着了没睡好吗，你也谅解谅解。”

刘彦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整个警局大概就只有木嘉对付得了他的油腔滑调，也只有他能治得住木嘉的大小姐脾气。

这两个人啊，简直不能更相配了。

“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是指什么啊？”

段涵飞当时站在门外，正好听见刘彦吩咐下去的那句话。他在那里好歹住了半年，倒是没见小卖铺里有过男主人。而且当刘彦提到“那件事”的时候，态度明显严肃了不少，就连刚才离开的同事，也是资历比自己还老的前辈，段涵飞和他没什么交集，只依稀记得姓楚。

刘彦重重的叹了口气，显然是不太想提起。

“你才来半年，自然不知道了。三十年前月城爆发过一场瘟疫，疫苗一直没有研发出来，死了不少人呢。你别看月城现在这么萧条，都是当年那件事给闹的。”

段涵飞能从刘彦的话里听出当年的伤痛，在面对自然力量时人类的渺小总能让人感到无力。

“昨天的案件跟那场瘟疫有什么联系吗？”

“昨晚的死者叫张慧，四十七岁，她十六岁就嫁给了她的丈夫陈涛，两年后陈涛死于瘟疫。”

“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会和张慧的死有什么关系？”

刘彦似乎很疲惫，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

“老段啊，这件事我以后再和你说吧。”

段涵飞突然意识到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而且与刘彦不让自己查文清案有一定的关系，他想起之前在End of Lives时木嘉说二十年前发生过震惊月城的命案的事。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月城已经三十年没发生过什么命案了。”

“对啊。瘟疫之后，可能是因为严重的人口流失，犯罪率几乎降到了最低。”

“可木嘉告诉我二十年前牺牲了一位警局的前辈，你是把这件事忘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段涵飞确定刘彦在听了这句话后变了脸色。他脸上惶恐的神情是段涵飞从未见过的，很难想象是什么能令刘彦这个三十年的老刑警惊慌失措。

“你先回去吧，等木嘉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再过来。”

段涵飞迟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敢肯定刘彦一定在瞒着什么事情，但显然现在还不是询问的时机。

他离开的时候站在门外看见刘彦迫不及待地打了一个电话，因此他故意放慢了关门的动作，在门只剩下一条缝时，他隐约听见刘彦焦急的声音。

“楚诚，你再来我办公室一趟。”

段涵飞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在里面的那个前辈就是叫楚诚。

虽然文清案和张慧案暂时都没有什么进展，但至少段涵飞知道了刘彦守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以至于他宁愿两个案子都无处着手，也不肯让自己插手其中。

表面上平静死沉的月城，背后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啊。

段涵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在沙发上坐下，突然想起在去刘彦办公室的路上女同事把自己拦下来说的信。

他走近办公桌，果然在桌面上看见一个淡棕色的信封，封面上只写了一句“段涵飞收”，甚至没有寄信人的姓名地址和邮编，显然不会是正常投送的信件。

段涵飞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色信纸，只是上面印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初步判断是有人受伤后用力把纸张攥在手里留下的手印。

而偌大一张纸上，只歪歪扭扭写了一个字。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