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涵飞忍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好像女人的血马上就要流到他脚下一样。

震惊之余，他赶紧掏出手机，打了警局的电话。

接电话的小警察在听了段涵飞的大概叙述后也是十分惊慌，连夜通知了刘彦。

挂了电话，借着从外面射进去的微弱的灯光，段涵飞能隐约看见女人的腿已经几乎要和她的身体分开了，她身后的水泥地上拖着长长的血痕，显然她是匍匐着爬了很久，想要寻求帮助，但最终还是死在了门口。

刘彦带着人赶来的时候，看见段涵飞靠在柜台上，脚边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

“没事吧？回去好好休息。”

段涵飞的脸色很不好，刘彦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但他恐惧的并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在异像阴影下发生的谋杀案。

“总不至于这个案子也不让我插手吧。”

刘彦眼中的犹豫和挣扎就像他马上就会说出一个“是”字，段涵飞提心吊胆的等着他的答案，哪怕即使他说“是”自己也会查下去。

但最后刘彦只是释然一笑，“不会，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难道要砍了自己的手吗。”

段涵飞悄悄嘀咕了一句，“就好像文清案让我查了一样。”转身便去参与现场的调查了。

等段涵飞走进那扇小门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整个现场暴露在白色的炽光灯下，更显得凄惨可怖。

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用作店铺的更大些，墙角摆着一张破旧的弹簧床，床的对面则是用几块木板搭起来的灶台，也许是用了许多年，木板被熏的又黑又黄，主人又不常打理，看着有些让人难受。

之前段涵飞在门口借着微光观察了一下尸体，但现在才看清她身后水泥地上的血痕是从床上一直延伸到她尸体所在的地方，且尸体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几乎可以算是一滩肉泥了，警局的同事拍完照取完证后挪动尸体的时候甚至有一些肉块掉下来。

尸体被运回警局后，段涵飞捂着鼻子在屋子里转了转。

房屋的摆设毫无美感可言，屋主也不太爱收拾，有些地方积了很厚的灰。

段涵飞走到床边的时候，发现床头的柜子上摆着一张用相框裱起来的两人合照，照片上的女人笑的灿烂温暖，和自己印象中阴森的面貌不太像，他拿起相框，发现上面十分干净，显然是主人的珍爱之物。

“段队，您别碰那个。”

收集证物的小警察一脸尴尬的站在段涵飞身后，像是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戴手套就拿起了相框。

“不好意思啊……”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小警察张开的证物袋里，灰溜溜的离开了屋子。

段涵飞走出那扇小门，一眼就望见刘彦和蓝若薰正站在门口交谈。她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卫衣搭运动裤，长发也扎了起来，不是很正式，却显得更亲切了。

“蓝记者来的真早啊。”

他走过去，一句话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蓝若薰对着他微微一笑，“早到的鸟儿才有虫吃。”

“老段，你先回去吧，明天早点到局里去。还有王蔚然那个臭小子，这么重要的时候找不到人，你也该管管了，别让他跟着木嘉学坏。”

段涵飞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假装清嗓道，“你说的臭小子正睡在我家沙发上呢，再说了，什么叫跟着木嘉学坏，木嘉不也挺好的吗，等小王出师了没准就不干刑警了，做法医多好。”

月城明明不缺刑警，缺的就是法医嘛。段涵飞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在刘彦即将开口时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那我先走了，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