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忙碌碌的将之前收起的戎装金戈找出来。
又忙碌着找出去年的冬衣,今年的还未制好,可是丈夫却等不及了。
她一面找一面埋怨自己手脚太慢,秦穆出征都带不上一件新衣。
心慌意乱的她手不停的抖,嘴上却不停。“我会将家里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家里。”
秦穆叹口气,看着慌乱的妻子,轻轻拉住她,“等下让婢女收拾就好。”
又将夫人拥入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冬衣也不用着急,你慢慢做就是了。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还用年年穿新衣裳。”
秦夫人扑在丈夫宽阔的臂膀里,眼泪一下子止不住了,“怎么办…”
她既怕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怕这朝中之事给他拖了后腿。
秦穆轻拍她的背,任由她在怀里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安。
等她心情稍稍平复,又笑着给她擦擦眼泪。“我在外征战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如此担心。怎么如今却哭成这副模样。”
秦夫人抽泣着嗔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哪里还像当年。”
想想又叮嘱,“你可别像年轻时那样,第一个往前冲。”虽然这话不妥,可是做人妻子的,哪里希望丈夫马革裹尸呢?
秦穆只是笑,并不答话。
秦夫人也知道他的脾气。战场上,他从来都是冲锋陷阵,不似其他将官,只是坐在营帐里指点江山。
这也是为什么将官士兵都信服他的原因。
两个人相拥立在房中。
小厮在回廊里隐隐听到了屋里的对话,暗自感慨秦夫人好命。
秦国公一生金戈铁马,便是皇帝面前也是铁骨铮铮。只有到了夫人这里,百炼钢化了绕指柔。端的是一副柔情似水。
第二日天还未亮秦国公便整顿出发。
秦蓁蓁昨日夜里便已经醒过来了,与母亲哥哥一起送父亲出征。因为秦穆不愿意看到妻女泪水涟涟的样子,母子三人并未送到城门,只是送他出了坊门。
秦夫人看着丈夫一行人马远去的背影,天刚蒙蒙亮,照的几人轮廓影影绰绰。坊门刚刚打开,街上还没有许多人,北风卷起一地灰尘,更显得一行人的背影萧索。
这一去,不知何时归家。
她这样想着,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伸手揽住秦蓁蓁,“娘得去护国寺拜一拜,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生。”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并没有反对这个建议。母亲信佛,虽然他们不是十分相信,但是此时能给母亲一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一家人赶忙收拾行装。
正收拾着,林月上门了。
少女一身白色大氅,毛茸茸的领子更衬得她娇弱动人。里面了穿一件枣红色对襟上襦,下着红地织金马面。鲜艳的红色衬的她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
她昨日听父亲说秦国公要领兵出征,有些担心秦蓁蓁母女,今日一早变慌慌张张的赶来了。
来了便听到他们要去护国寺,林月不太赞成,她悄悄地把秦蓁蓁拉到一旁,“我听说你昨日淋了雨又晕过去了,如今怎么能去国寺,天气一日盛一日的凉,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秦蓁蓁拍拍她的手,“姐姐我没事,昨日只是突然受了风,并没有什么大碍。更何况,娘亲现在这样子,我也不放心她。”
林月微微蹙眉,看自己劝不动她,只好说道:“那我与你一同去吧,也好照顾你。”
她自然不赞成,可是月姐姐平日里柔柔弱弱,可一旦做了决定,却是怎么都不会更改。
秦蓁蓁只好寻了小厮去林舍人家中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