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怀里女儿眼巴巴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秦夫人只好先让侍画将他带下去梳洗一下。

安皓轩乖顺的谢过，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等到两人出去，秦夫人正色道：“蓁蓁，便是在天家，曾经先皇金口玉言要诛那科举舞弊学子的九族，也没能实现，反而最终依律判了刑。”

秦蓁蓁低头，沉默的扣着她身上的刺绣，良久才说：“娘亲不想帮他吗？”

秦夫人微微叹气，“即便他是被诬陷的，但既然已经被判定了罪名，我们就没法收留他了。你要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喊了侍书出去端杯羊奶酪来。

等屋里没人了，才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不过可以让他先去军营里，挣了功名出人头地，也就有机会为他父亲正名了。”

秦蓁蓁眼前一亮，“这样也好！”说着便从母亲身上跳下去，准备跑去告诉他。

“你慢些，”秦夫人拉住毛毛躁躁的她，“只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改名更籍才可以。这是大事，你要问清楚他的意愿。”

顿了顿又说，“你今日做错了事，想要娘帮他，你得将大学抄一遍交给我。不许让哥哥帮你抄！”

秦蓁蓁胡乱点头一溜烟的跑出去。

在门廊正好撞见了端着奶酪回来的侍书，“小姐不吃这奶酪了？”

秦蓁蓁风一样跑她，只留下一句姐姐给娘亲吃吧！我先回去了！

侍书无奈的笑着与迎春互相见个礼，一边摇头一边走进堂内。“小姐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夫人定是头痛了吧。”

秦夫人倚在榻上，揉一揉眉心，疲惫的眯上眼。“这个孩子不简单。”

“夫人为何这样说？”侍书走过去为她按头。

“你我都知如今西市治安并不好，偏偏只他盗窃被当街打骂，而且恰好被与他有旧的蓁蓁遇见。你说，这几率有多大？”

“婢子不知这些，只是回来时听那为他收拾的小厮说，小公子除了瘦弱些，身上并未见什么旧伤，倒不像是吃了许多苦的样子。”侍书若有所思的说。

“蓁蓁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她在宫中深受贵人宠爱，更是不知世事险恶。”她叹口气，“我这样做，不知是对是错。”

“小姐吉人天相，自是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小姐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聪明心细着呢。”侍书安慰道。

“罢了，左右不放在身边，过后我叮嘱三郎多多上心便是了。你扶我去佛堂吧，我这心里老是不静。”秦夫人下了塌，一手抚着心口。

这边蓁蓁兴奋的跑到厢房，安皓轩刚刚洗漱收拾完毕，正拘谨的站在房中。他穿了一身不是十分合适的衣袍，却并不影响少年的俊俏，只是脸上青青紫紫有些滑稽。

“安安！”她兴奋的拉他坐下，“娘说了，可以送你去军中，只不过要给你换个户籍，你愿意吗？”

安皓轩羞怯的笑，“本就是某给夫人小姐添了麻烦，自是不敢有什么意见。”

迎春在一旁微微蹙眉。

秦蓁蓁解决了心头大患，“你放心吧！我一定让爹爹将你安排妥当，多多照顾你！”

想了想又说，“你爹爹的事不要担心！我会找机会给皇上说的！皇上仁善，必然会还你爹爹一个公道！”

安皓轩看着小姑娘天真的样子，微微笑起来。

公道？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