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睛。

女子看着怀里的男人，好像周围的喧嚣都逝去了。

良久，她颤抖着手缓缓抚上男人的面容，一滴泪落下来。她拔剑自刎，血溅在男人破损的甲胄上。

“讨厌鬼……”

……

“蓁蓁……”

“蓁蓁。”

她恍然睁眼，面前是娘亲梨花带雨的面容。看到她醒来，激动的破涕为笑，“我的儿啊！”秦夫人握住她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吓坏娘亲了。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身上还疼不疼？是不是太医有哪里没看好？”秦夫人一连串的询问。

“娘，我没事。”秦蓁蓁撒娇的蹭蹭母亲的手。

“要不我们不上学了，你一个小姑娘跟男孩子学什么骑射。”秦夫人愤愤不平，若不是旁边徐小五儿也在，即便这学堂是皇家设立的，她怕是也要说出些大不敬的话来。

“娘我真的没事，三皇子怎么样了？”

“皇上罚他禁足一月。”秦夫人显然不太满意这种处罚，只是对方身份尊贵，自己也不好插手。“他故意将你拉下马，便是救了你，本也是应该的。”说完给她掖掖被角，出去寻秦国公报平安了。

秦蓁蓁有些好奇，当时大家都在校场，马场上应无人知道自己是怎么落马的，便是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大约是李骁动了手脚。大概是又想欺负自己。

徐小五儿看出她有些好奇，说道：“事情惊动了陛下，陛下本想表扬三皇子英雄救美。但是三皇子自己站出来说，自己本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成想有些过分了，才有后来的事情。”小五儿一副八卦的表情，“然后陛下也不好奖他，但是罚他呢，他胳膊断了也算是已经付出了代价，所以只好让他禁足啦。”

秦蓁蓁点点头，若不是他接住自己，自己估计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不过，要不是他使坏，也没有这些事了。她想。把心里那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情绪挤出去。

小五儿看她精神还蛮好的，自觉的说道：“秦姐姐我先回去啦，等姐姐好了我再与姐姐玩。”

秦蓁蓁起身点点头，让小桃送她出去。

一动扯到了伤口，她疼的呲牙咧嘴。一边坐着的林月赶忙拉住她的手，“别乱动了，你胳膊上好大一片擦伤呢。”说着给她擦擦额角的细汗，“你呀，上个学都没得消停。”

她不服气的瘪瘪嘴，但是这一天的两场风波也确实让她没法辩驳。

林月一边起身给她拿水一边说：“我看这个徐五小姐是个好的，蓁蓁如今在学堂交到好朋友了，我也能放心了。”

她急忙要水接过来，“让丫鬟做就好了，月姐姐陪我说说话就好。”

“这点小事，姐姐来做也是一样。”林月把水喂给她喝，“我从小看你长大，你我姐妹二人还用这些客气话。”说完给她擦擦嘴角。

秦蓁蓁傻笑，若是月姐姐门第再高些便好了，可以与自己一同上学堂，省的那些小丫头们挤兑自己没有朋友。

大越三品以上勋爵子女才能进宫读书，若是官员子女想要入宫，也只有三品以上，还得是给他们做伴读才行。即便是这样，也让许多官员抢破了头。秦蓁蓁暗自摇头，有什么好的，太傅讲的什么她都听不懂。

但是林舍人只是四品官员，更何况，月姐姐不愿进宫读书。她叹口气。

“小姐，大少爷来了。”小桃欢脱的进来禀告。“让哥哥进来吧，月姐姐不是外人。”

林月不好意思的戳下她的额头，起身行礼。

“你这个臭丫头。我……”秦燕飞刚跨进门便劈头盖脸的想要骂她一顿，一抬眼看到林月也在，脸涨得通红，又硬生生把嘴里的话吞了下去。“月儿。”

林月笑了下，“没大没小。”

秦燕飞不置可否，他就是不想喊她姐姐。

林月也并未真的在意，叮嘱蓁蓁两句便要告辞了。

“你这就走了？”秦燕飞有点别扭。林月道：“在贵府叨扰多时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不如留下一同用膳吧。”话不经思索便出口了，说完才反应过来不合适，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蓁蓁应该挺想多和你聊一会的。”

秦蓁蓁揶揄的笑，“是呀是呀，月姐姐陪着我。”

林月悄悄瞪她一眼，再三推辞。

“那哥哥帮我送送月姐姐好了。”秦蓁蓁嘻嘻笑。

秦燕飞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红着耳朵送林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