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看着那个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小丫头摇摇头，孤单什么的，定是他的错觉。照这样下去，皇兄在把她娶回家之前定是要将满朝文武都得罪一遍。他转过头去，不再关注她。

一个眼睛亮亮的小姑娘挤到秦蓁蓁身边，“姐姐你好厉害！”秦蓁蓁正聚精会神给马儿打理，闻言吓了一跳。

转头看过去，是刚刚夸奖她的小女孩。“你不怕我？”秦蓁蓁问。以往小姑娘都怕她，觉得她残暴。只有月姐姐喜欢和她玩。

“赵岚超讨厌，整日里仗势欺人。今日真让人出了口恶气。”小姑娘笑嘻嘻的过来拉她的手。

秦蓁蓁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哥哥姐姐们都很宠自己，但是这种情况下得到肯定还是头一回。

“你是……太史家的？”秦蓁蓁隐约记得某次宫宴上见过她一面。

“嗯嗯，我叫徐奕欢，行五。姐姐们都喊我小五儿。”小姑娘忙自我介绍。两人骑上马，由翊卫牵着踱步。

“太子殿下刚刚可真厉害！”小五儿夸到。

秦蓁蓁认同的点点头。太子哥哥往日总是温柔和善的，自己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以势压人的样子。可是，刚刚太子哥哥不怒自威的样子可真好看。

嫁给这样的人，会很安全吧。

她又想咬指甲了，都怪陛下和爹爹，老是在她面前开玩笑。不过娘说了，自己是姑娘，要矜持，不能老是想着嫁人的事。

之前自己刚刚回家，有一次偷偷听到爹和娘吵架。她第一次见到温柔的娘亲生那么大的气，哭着说爹爹不爱女儿，拿自己的亲生骨血当作政治的筹码，说抱走就抱走，说嫁人又将她送回来，从来未问过她的想法。

她听到娘亲质问爹爹权利就那么重要吗？当年他还是个小将，自己便决心嫁给他。便是再艰难的日子，她也不觉得苦。可是如今过着这外人所谓苦尽甘来无限风光的日子，内里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件事她听人说过，那个时候爹爹只是个无名小将，娘亲却是勇恩侯嫡女。下嫁给无权无势的爹爹，全家都不看好。可是爹爹争气，且不说这么多年便是娘一直没有子嗣也从未纳妾，上阵更是不要命的往前冲，只为了给娘一个体面的家。

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顶天立地的爹爹像是困兽一般挣扎无奈。说自己没有办法，如今已不是自己可以决定进退的时候了。若是他放手，对全家人都是灭顶之灾，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不知道爹爹和娘亲在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何自己有些想哭。大概是吓到了。

之后娘亲看到她，把她抱在怀里不住的落泪，她懵懂的给娘亲擦眼泪，娘亲却哭得更凶了。将脸埋在自己的发顶，不住的跟她说是娘对不起你。

……

另一边男孩子离开马场去习射了。

徐小五儿也其他小姐妹叫走。她看着空旷的马场有些手痒，好久没让绝尘跑跑了。她摸摸绝尘的脖子，“你也想跑一圈是不是？”

绝尘仰头打了个鼻鼾。“我们走。”她拍拍马，向翊卫说：“你不用给我牵马了，我过去跑两圈。”

“小姐，这太危险了。”翊卫诚惶诚恐。

“绝尘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不会有事的。便是出了事，我告诉陛下不怪你就是了。”她扯过缰绳。

绝尘等得不耐烦，摇着尾巴原地踏了几步。

翊卫还想说什么，想起刚刚那位的下场不敢再说。

“咦，今日我的那个翊卫怎么没来。专门照料绝尘的。”秦蓁蓁突然想到，随口问了问。不过并未多关心，不等翊卫答话便一跃而出了。

李骁正与四皇子一同将爱驹牵回马厩，余光看到一道红影从身旁掠过。抬头看过去，竟是秦蓁蓁。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小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好歹这马上功夫倒是没个大家闺秀能赶得上。

他挑眉，一个翻身上马，追着小姑娘过去。

“三皇兄？”四皇子本还一边高谈阔论一边往马厩走，说着说着发现身边没人应答了，一抬头才发现皇兄早已跃出十几丈远了。

他看着追着一袭红衣而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皇兄明明心思机敏、沉稳老成不似少年。可是一遇上这秦小姐，便总是像那得不到糖吃的孩子，想法设法的引起对方注意。

又有好戏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