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闭上眼睛，泪水从脸颊滑落，小声的说，“我不怪你。”

两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殿外是喧嚣的厮杀声。

“妾给陛下弹奏一曲可好？”说完她并未等待男人的回答，径直坐到琴边，无限怜爱的抚了下琴弦，琴音流水般环绕了大殿。

“凤凰涅槃。”男人轻声说道，慢慢合上了眼睛。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蓁蓁愚笨，学了这么久，却只会这一首，阿钰莫要笑话我了。”男人微笑，“我怎会笑话你，”一张口，血不受控制的涌出来，“蓁蓁，你可曾后悔？”他拉住女人的手。

她的腹中一阵绞痛，“我不……”话音未落便溘然长逝，与男子一同倒在地上，古琴被带倒在地，四分五裂。

……

“秦蓁蓁！”她猛地回过神来，台上须发皆白的太傅大人正怒目而视，周围同窗都扭过头来看她，窃窃私语。自己竟是走神到连夫子来了自己都未发现。

“到！”她急忙站起来，这太傅曾经便是娘亲的夫子，若是回去告一状，她又是免不了要听一顿唠叨，说不定还要抄经。上次她将琴师气走，爹爹罚她抄一整本金刚经，虽然没有抄完，可是自己手腕酸疼了好一阵子。想到这里她赶紧端正了态度。

“你来讲讲这段。”她茫然，哪一段？旁边的林月忙指给她看。

秦蓁蓁不免咋舌，让小孩子讲这个，未免太欺负人了。还好自己不是小孩子。一边想一边抒发自己的见解。

这些话好像已经在她脑子里呆了许久了，只等她说出来。

她磕磕绊绊的讲完，殿里等着看热闹的眼神一个个变得惊讶起来。

太傅也十分意外，看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大概是想到母亲了，当年母亲在启慧殿也是年少早慧、巾帼不让须眉呢。

太傅夸奖一句不错，嘱咐她上课不要走神便让她坐下了。

蓁蓁可真厉害，我都讲不了这么好。旁边递过来一张小纸条，她看了喜滋滋的扭头对月姐姐笑了笑，回过头装作认真的看书，可是脑子里却在思考自己刚刚的话。

还好自己不是小孩子？

可是她就是个小孩子啊。她看看自己的小手，为什么会这么想？

此时殿里的其他孩子也浮躁起来，刚刚答题的是秦蓁蓁？大家互相交换着眼神，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先生提起来就要摇头叹气的秦蓁蓁吗？竟然被太傅夸奖了，要知道连太子殿下也不过得到太傅一个嗯字。

一节课在小萝卜头们的交头接耳中度过。太傅有心制止，只是想到开课第一日，这些孩子难免心浮气躁，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又看看前排太子和其他皇子认真用功的样子，也算是欣慰了。储君如此，是国之大幸。

下了课李钰遣人将书册收拾起来，自己走到蓁蓁旁边，“蓁蓁今日怎么不叫太子哥哥了，不过几日未见，蓁蓁便只有燕飞一个哥哥了吗。”他故作委屈的样子逗她。

蓁蓁拉住他的手，“才不是！只是大家都在，若是我像平时一样定是要给太子哥哥惹来闲言蜚语了。”

李钰看着眼前小姑娘头头是道的样子，心头一软，犹记的当年宫宴她不知为何与小姐妹吵起来，与人家哭着跑去给娘亲告状，她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知道该到谁的怀里哭的样子。

大概是那个时候吧，自己决定要照顾她一辈子。想来父皇和他对小丫头要什么给什么宠的无法无天，也是因为真的心怀愧疚吧。

李钰亲昵的点点她的鼻子，“你呀，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若是父皇看到定是欣慰的不得了。”

秦燕飞在一旁看着两人举止亲昵，有心阻止，蓁蓁已经七岁了，这样的举动着实不合适，虽然皇室属意蓁蓁做太子妃，但是这事尚未确定，传开来还是蓁蓁吃亏。

只是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蓁蓁不过刚回家两年，从小由太子看大的情分，便是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恐怕都比不上，想到这里只好作罢。

以后再慢慢教蓁蓁这些好了。小少年叹口气，跟在两人后面慢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