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听到张大娘的说话声，把小玉朝床上一扔，打开门，喊了声：“大娘。”

关系处得熟，张大娘不需要陈老师邀请，答应了一声后，从陈老师的旁边绕了过去，进到屋里，看小玉坐在床上哭得一抽一抽的，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心里一疼，赶紧把她拉到跟前抱到怀里，柔声问她：“小玉，告诉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奶奶，妈妈不要小玉了。”说着，小玉哇啦一声又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张大娘一边轻轻拍打着小玉哄着她，一边转过脸问站在床边的陈老师，“陈老师，小玉她妈走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陈老师嘴张了一下，又顿住了，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了看小玉，对张大娘说：“大娘，小玉她妈出差了。”

想了一下，说:“大娘，我要去上班，麻烦你带一下小玉。”

“你走你的，孩子交给我。”张大娘爽朗地说。

也许是刚才哭得太狠，累着了，也许是张大娘的拍打起了作用，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张大娘怀里的小玉嘴巴微张着又睡着了。

看她睡着了，张大娘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床上，小声问：“陈老师，小玉她妈到底怎么回事？”

张大娘问陈老师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多年邻居了，张大娘知道安闲是很少出差的，即使疫情需要她出去跟别的医院交流经验，也不会去这么长时间，她早就猜到安闲有可能出事了，但陈老师不说，她也不敢确认。

陈老师听张大娘问了，就让她跟自己一起到客厅说话，到了客厅，陈老师又朝小玉的床上看了一眼，确定她是睡着了，才小声对张大娘说：“大娘，实话不瞒你，安闲已经因为感染非典去世了。”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虽说不是安闲的亲娘，但这么多年相处，早已把这一家三口看作亲人的张大娘还是吓了一跳，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哽咽着问：“啥时候的事？”

“几天了。”

“能去看看吗？”

“不能，现在情况特殊，不能去看，尸体已经火化了。”

“什么？火化了，孩子还没有看她亲娘最后一面，安闲的爹娘也没有来看一面，就火化了？”因为激动，张大娘的嗓门猛地抬高了一些。

陈老师怕把小玉惊醒了，赶忙小声提醒她：“大娘！

张大娘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命苦的孩子呀！”她这句话不知道说的是安闲，还是小玉，或者是多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