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只想好好入睡，做上一场回到现代小公寓的美梦。

复十三愣了愣。南烟自己都没有发现，眯着眼睛没一点精神咕哝，其实是在暗中撒娇。这般又是耙软又是软哝不设防的娇俏，与她之前同他相对面时、那种时时刻刻保持谨慎防备如同刺猬的模样实在反差太大。

再看看她的脸与那个身体，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若是复九九本人，脸上断然不会出现这种表情。因为族人眼里，灵女就该是如同主月之神那样高洁空缈，那样冰冷薄凉。她可以冷冰冰，可以没一点表情，就是不能表现一点如同寻常女孩子的情绪。

复十三眼神不可觉查柔了柔。这个女子为复九九做了一直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神情。

他立起身为她放下纱帘，“我就在外面坐着。你的体内有我的灵息，我不能走远。”

南烟半是朦胧半是清醒睁了下眼。是她听错了么？表里不一、诡异叵测的复十三第一次在她面前为所行之事解释？！帘子放下，光线暗淡下来，石室被隔离成两个世界。南烟总算寻到安全感，她极舒适闭眼，将自己陷到柔软无比的羽被里。

半是入眠，半是痴语：“十三，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相助，今天我一定会痛晕过去的。”

在帘外看书的复十三愣了愣，唇角枯菊遇水绽花般慢慢浮出一个笑容，“我也，谢谢你。”

第二天清晨，光线初透。

南烟启眸后慢慢坐直起身，却哎哟了声倒卧回去。她瞪大双目。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我的肩膀这样沉？莫非是昨晚被鬼压床了？

她再次尝试，肩膀后肩胛骨昨天剧烈疼痛位置，似乎坠了两坨沉甸甸的东西。她耸了耸肩，莫非是复十三与她开玩笑，乘她睡觉在后背为她安装了什么玩意儿？

她想将它扯离。反手摸去，指感间又是肉质又是光滑如同丝羽的羽毛。南烟顿时露出被哔中神情！踏马的，一夜之间，她的身后有了一双翅膀？重力扯了扯，并不是安装上去。而是实打实从她肩胛骨里长出来的！这种感觉，简直比她初来蜉蝣幻境还要玄幻。

床帘外有人影移动，南烟猛地坐直起来，一把扯开帘子，使尽全身气力呼喝，“复十三，你对我做了什么？”

清姿如竹的复十三走来撩开帐子，替她挽系好后，回身在她背后两处肩胛骨分别拍了一下。南烟觉得有温流从自已体内流回他掌心。她若有所悟，“这就是昨晚所说的你的灵息？”

复十三带了笑意看她。

南烟眨了眨眼睛，一时忘记自己莫名其妙长了翅膀。复十三，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他的笑容，真实和暖，再没有以前的疏离。她抬手扯住他衣衫，“复十三，你傻了么？”

复十三嗯哼了声，拿手去捋她耳朵后头。南烟整个人哆嗦一下，正要提醒这是女子身上敏感地方不能乱摸，复十三手指一动，从她耳朵后捋出一根如同透明稔须的游丝。

南烟愣了愣。这什么东西，怎么也好像是她身上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