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已经心如死灰,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其实我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陈老板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行商之人,敢一口气绑了杏林圣手的徒弟和拜月教圣女的妹妹,后面肯定会有人给他指点或是撑腰,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他。
苏垣城。
他不在他的长安城好好待着,竟非要在这十万八千里外的苗疆掺上一脚,是闲的没事干了,还是人品不怎么地道。
“小兄弟,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的么?现在怎么这么沉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为兄知道的,一定为你解答,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老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问道,言语间特意加重了小兄弟这三个字,看来他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却还陪着我在这里演这出闹剧,我一直以为自己不算是个笨蛋,没想到还不是被耍得团团乱转。
陈老板命陈贵将我的双手紧紧的缚住,捆住双手的绳子为了增加强度和韧度,可能拿桐油泡过,其实这纯属是多此一举,他哪怕不用什么桐油泡过,我也绝对挣不开。
因为这粗麻的绳子非常粗粝,双手只要稍微一动,与麻绳接触到的肌肤便会如同针刺一般疼痛,我吃痛挣了两下,手腕上立时出现红肿的擦痕。
陈老板那张丑陋的脸此时还在我的面前迫近,他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以施离小兄弟的性子,会拉住我问个不停呢,没想到竟沉默至此,看来,还是苏大人最了解你。”
“你想让我问你有关苏垣城的事情?”我对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嗤之以鼻,他这种巴不得天底下人都知道他得意了的个性真是了不得,可我偏偏不会让他称意,他越是想要我求着问他关于苏垣城的事情,我越是不会问他。
我这个人性格恶劣得很,而且最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我勉强自己朝他得体的笑了笑,“我偏不问,我对他的事情最不感兴趣。”
陈老板讨了个没趣,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让陈贵押着我走到了船头的桅杆,然后将我牢牢地绑在了桅杆上,此时正是一天中日头最盛的时候,桅杆处又没个能够遮阴避光的地方,我就在烈日下曝晒着,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晒得晕乎乎的,低下头能看见我头上的汗正一滴滴的落在甲班上。
而陈老板竟然在船头摆了张桌案,桌案上摆满了琳琅各色的珍馐美味,头顶的伞盖也是华贵非常,身旁还立着两个侍女,各持一把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为他扇着风。
他则一边临风独饮,一边自娱自乐的吟诗作对,别提有多造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