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非常清楚秦家已经纵容的秦百涟这么多年,从班主的态度也可以看出,秦家或许已经不想每日带着秦百涟东奔西逃的只为了躲避一个婚约,可能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你呢?你希望怎么样?你是希望他按照婚约回去与袁家联姻还是继续做一个自在闲散,都快及冠之年还没有任何志愿担当的你口中的那个傻孩子?秦家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他不可能永远都只能像个水蛭一样吸附在秦家身上,却不为这个家族做些什么。”陈予白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我非常能够理解陈予白的看法,陈家不是什么有许许多多旁系外支的氏族大家,能有如今的名声,全都是靠陈予白的爷爷和他爹一刀一剑在沙场上拼出来的。
到了陈予白这一辈,陈将军就他那么一个孩子,自然是给予了厚望,陈予白自小就心思沉重,也非常懂事,没有享受过什么童年欢乐,倒是承担了比同龄人更多的责任,他会这么谈起秦百涟,的确已经是相当中肯的看法了。
你不能因为一个人自小被宠着,就连他该承担的责任一并舍不得去让他担。
大家族的孩子很多,而秦百涟作为最小的一个孩子,他不像他的大哥文武全才,十几岁就入了朝堂,为秦家争得荣耀。又不像他的二哥,为人老成持重,长袖善舞又能人情练达,早早就被秦丞相委以秦家掌事人的重任。
而秦百涟,联姻就是他的责任。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更希望看到秦百涟自己选择长大,而不是无奈的被迫长大。”可能因为我就是被迫长大的,所以才格外想要保护秦百涟身上属于少年人的真善美,可我或许根本无能为力。
我有些累了,将脑袋埋在陈予白的胸口,耳边的风呼呼啦啦的刮着,但他沉稳的心跳却能让我的心稍微安定一些。
“没有谁不是被迫长大的。你,我,苏垣城,我们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十几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夏天。”恍惚间,陈予白的声音低得好像是梦呓。
是啊,没有谁不是被迫长大的。秦百涟,或许你也是时候承担自己三年前就该承担的命运了。
南郊的风光其实不比秦淮两岸差些什么,就是不及秦淮酒肆花灯招展那么繁荣热闹,河边只有三三两两的渡船,离河远一些的地方错落着一些瓦房,小桥流水,岁月静好。
“这南郊也算是这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范围,和秦百涟同去的两个人没有一个醒过来给我们带路,我们怎么去找他们夜里落脚的地方?”太阳的光线十分刺眼,陈予白皱着眉头向远处望去,我拽拽他,问道。
“先确定秦百涟来南郊是所为何事。”
“听说是为了看什么流星,这小子向来是想一出做一出的。”
“他是何时出城离开戏园子的?”
“具体的时辰我不晓得,但是他昨日来邀我同去的时候夕阳将沉未沉,天边的云霞十分绮丽,他应该是去找过我没多久,就动身了吧,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
“大晚上的,秦百涟居然还邀你同去?”陈予白低头看向我,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左眉一挑,有威胁的意味。
“是啊,不过我拒绝了他,夜里野外蚊子多,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所以断然拒绝了他。”我胆怯的朝后退了两步。
“不许去,没蚊子也不许去。天黑之后绝对不许你一个人出门,跟秦百涟更不行。”
“我这不是没去么,我现在倒有些后悔,如果我去了,说不定秦百涟就不会被捉走了。”
“你若是去了,现在躺在那的人也要有你一个。”
陈予白说得对,我虽说算不得什么高手,但与寻常人比,一次打三五个还是不在话下的,起码行走江湖,只要自己不作死,遇事多加几分小心问题也就不大,但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而是背后下刀的人。
我敢说整个德顺班中论资排辈,能打过我的不过寥寥两三个,但他们中有能力置我于死地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