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夫妇伉俪情深,原本齐王妃只是一个小小官员的女儿,算不得出彩,只齐王要了圣旨,为此不惜惹怒皇帝,将人给娶了回来,十余年,两人孕有一子一女,府中也没有一个妾室。
可这等逍遥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忆起夫君,齐王妃美目之中便盈满了泪水,她咬着牙转身擦干,固执的看着魏临渊。
“抱歉。”魏临渊沉默了一阵,“三日之内,我会找出凶手。”
说起来,他和齐王也算得上是故交。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齐王妃咬咬牙,眼中布满恨意,“若是王爷找到凶手,可否交与我处置。”
她双手垂在两侧,紧紧的捏着拳头,李慕歌几乎能够听到那咯吱作响的骨头声音。
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垂着脑袋,听到魏临渊说:“凶手抓到之后,不归本王处置,也不归王妃处置,而是归大理寺处置。”
李慕歌心中没有一点儿的诧异,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大概也能够摸清楚魏临渊的性格,至少在某些方面,对方的脾气固执得就像是一头驴。
不过,是一头比较聪明的驴。
齐王妃没有再问了,而死领着他们几人到了小侧厅之中。
“王爷会客分两类,一类是在前厅,是有人持拜帖来时,一类是在小侧厅,是熟客来时,想必这点儿临王也是知道的。”齐王妃打开了小侧厅的门,率先踏了进去。
李慕歌隐约嗅到了一股霉味,再一看四周,屋内许多东西都凌乱的倒在地上,像是许久未曾打扫过了一样。
心中正思索着,就听到齐王妃说:“自王爷那一日出事之后,我便将这里封锁了下来,想着会有什么线索,几位,请。”
聪明人!
李慕歌在心中赞叹了一句,开始细细的观察周围。
软塌,凳子,案台,蒲团,都有移位的痕迹。
恍然之间,一杯茶水引起了李慕歌的注意力。
天气炎热,这茶水早就馊了,结了一层薄膜,浅棕色的,看起来十分恶心,留下个男人拇指大小的小布包扔在里面。
“这杯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李慕歌拿着旁边的笔杆子将那东西挑出来,顺便对这魏临渊道,“找一只小白鼠过来,没有小白鼠兔子也成,别太大了。”
她做事的时候顾忌不了其他的,支使别人惯了,此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倒是旁边的齐王妃有些犹豫。
魏临渊冲着她点点头,齐王妃这才吩咐身边下人去做,顺便回答:“这是王爷按照方子叫人配的安神茶,这茶,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对不对劲,要查了才知道。”李慕歌挑开小布包,一一细数着里面的药材。
“你还懂药材?”长泽不可思议的问道,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李慕歌沉默了一瞬,最终受不了的刺了他一句:“你不是见多识广经验充足,怎么,不会?”
每次对方的问题,都让她深深的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经的仵作。
蠢啊,简直就是蠢得惊天动地。
长泽的脸红了红,道:“我,我是仵作,又不是大夫。”
“你不懂这些药材的用处,怎么判断死者的死因?若是被毒死的,你怎么从尸体上发现端倪?”李慕歌反问。
她越想越恼火,冷笑道,“仵作?你也配称仵作?一问三不知,你眼睛长后脑勺去了,随意下定论,你知道不知这是一条人命,搞不好这人死了,你还要冤死一个,你干这一行,难道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这要是她带的学生,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个停尸间去观摩尸体了,居然还在这里判案,这不是胡闹吗?
一遇到专业上的事情,李慕歌才不管面前这一位是不是什么大公子,说话又快又毒,眨眼间就把长泽骂了个狗血淋头。
最后还是德亲王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你这小丫头乱说什么呢,事情还没下定论,你怎么就肯定你是对的?”
随后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魏临渊。
谁料到魏临渊也是愣住了,他压根就没想到,李慕歌居然这么凶,看那冷着的一张小脸儿,两条眉毛一横,可不就是凶神恶煞么。
至于当事人长泽,更是一愣一愣的。
幸好那丫鬟速度快,抱了一只两个巴掌大的白兔递给李慕歌。
李慕歌招来长泽:“找跟竹管子来,把茶水灌进去。”
长泽心中一慎,屁颠屁颠儿的就照着她的吩咐做了。
两人一个抓兔子一个灌水,没过一会儿,小半杯茶水就进了兔子的肚子里。
李慕歌数了数时间,把兔子往地上一扔,只见着那兔子就像是疯了一样到处乱窜又蹦又跳。
活脱脱的一只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