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似乎尝试发出什么声音来，这是寸心第一次听到影子的声音。

“你……你为……为什么……要杀……我。”

影子的声音嘶哑、难听，只是语气却似稚嫩孩童般询问着。

寸心皱着眉，看着眼前没有任何形状的浑浊黑气，听它的话很是别扭，心中埋怨白玉怎如此之慢。

“为……为什……么？”它还在问。

龙女难受地瘫坐在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见影子还在不依不饶地问着，便回道：“因为你残害无辜生灵。”

影子似是不懂她的意，一团黑气里依旧发出嘶哑的疑问，“为什么……要……杀……我？”

龙女疑惑地看它，它一直发出那句疑问，一直一直，不知说了多少遍，即便寸心每次都回它，它也依旧重复那句话。

那嘶哑、难听的声音一遍遍传进寸心的耳中，一遍遍折磨她，寸心不耐烦地捂住双耳，却依旧堵不住那声音。

“闭嘴——你给我闭嘴！”

“为什么……要杀我……”

“白玉——！！！”

黑夜突被一束光亮划破，小金乌眯着眼被迫快速爬出山头，照亮天地每一寸。

阳光照在影子身上，一声刺耳、可怕的尖叫穿破龙女死死捂住的双耳，逼得龙女发出痛苦的龙吟。

影子消失的那刻依旧喊着那句话，寸心不懂它为什么一直纠结这句话，也不懂为什么影子听不见她的回答，或许只是不懂她的意思，她也不想去理解了，影子死了，她的罪也算是赎了。

白玉、阿笠从天上飞落在地后，阿笠去收了被丢弃在地的玉龙吟剑，一边去除昏倒在地的更夫的记忆，手一挥，那更夫便被阿笠送回家去。白玉则将受伤在地的寸心扶起。

寸心虚弱地靠在白玉身上，松了口气道：“这次那些人总可以安息了吧。”

白玉温柔地点点头，伸手一下下轻轻抚摸着寸心的后脑安抚着她：“可以了，你做得很好。”

得到夸奖的龙女有些虚弱地满意地笑着。

不远处传来声响，有人在靠近他们，三位神仙回过头，只见不远处走来两个男人，一个男人长相清秀可爱，身穿白色布衣，头戴布帽，身上背着竹藤箱，肩上扛着用长条蓝色的布包着的东西，看着有些重，似是一把琴；

走在书生旁的是一个手握一把折扇，身穿白色锦衣绸缎，大步朝他们走来，比起小书生兴奋激动有些莽撞地朝他们跑来，这个男人显很是稳重的模样，只是那人身上的浩然正气不由得让三位神仙有些吃惊，只待男人走近了些，只见那人剑眉如星，英俊面庞惹得寸心不由多看几眼。寸心在凡间游历许久见过不少凡间美人，却没有一个能与她身边的二位大神相比，可眼前的这个凡人却生得如此俊美，而且他的模样看似很是熟悉，即便是身上的气质都令寸心不由得想起已是多年未见的天上那尊……

小书生匆忙小跑向寸心等人，跑进了便瞧见靠在那英俊青年怀中的美丽女子，不由看呆了眼，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寸心眯着眼不由笑他那副呆样儿。

一旁的阿笠也在看笑话，白玉暗暗摇摇头，将手伸起，用长长的衣袖挡住龙女此刻迷糊却让人觉得魅惑的模样，不让这呆书生再瞧去。

小书生一怔，顿时觉得失了礼，十分抱歉地朝他们拱手忙鞠躬道歉，“小生……小生鲁莽，小生不该冒犯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寸心原本与那影子斗法有些疲惫了，加上白玉、阿笠为让时间快速流逝定是耗尽了不少的法力，寸心面对小书生的无礼没有多加在意，只是书生身旁的男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因是疲惫有些昏昏欲睡了，也不再多想，于是轻轻地扯了扯白玉挡在面前的衣袖迷迷糊糊地说着：“回客栈吧，我想睡会儿。”

白玉点着头，双手一抱就将寸心抱在臂膀中，不与那两位突来的书生与贵公子多作言语，转身便离开了，只是那书生拦住了阿笠，询问是否要去客栈，原来同样是要去投宿的，于是那书生与贵公子便一同跟随白玉等人前往客栈方向。

只是原本安静躺在白玉怀中的寸心忽觉得有一股强烈的视线往她身上瞧，她微微皱着眉头，身上越发觉得难受。终于，她眯着双眼瞧去，只见紧盯着她的视线竟是那拿着折扇的贵公子。

那双眼很熟悉。

好似那人的眼，她有许久未见那人了，有多久了？

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