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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同寝

中秋晚宴好不容易过去了,嫦娥回了她的月宫,杨婵夫妇回到杨婵从前的闺房中,小玉带着小儿去了客房,玉鼎真人、梅山兄弟、西行三兄弟、沉香倒是要来个不醉不归,哮天犬早就被他们灌醉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杨戬则带着舞后醉倒在地的寸心回到西厢房。

寸心躺在床上睁着朦胧的眼呆呆地看着房顶,身上还穿着先前的舞衣,直到她听到一个声音,是杨戬的声音,那声音很是好听,他说:“醒了?”

寸心转过头看他,没有说话,看着他替自己盖好被子,他又说:“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继续练功。”

寸心等他离开后,突然从床上坐起,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身上还穿着舞衣,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引得头上的凤钗发出响声,她打开房门从西厢房走到前院,又走到厅堂处,看到厅堂地上躺着些人,嘴中嘟囔囔着什么。

玉鼎真人、敖烈、沉香早就醉倒地上不醒人事,梅山老大看到三公主还摇摇晃晃地起身要行礼。

大圣睁着眼迷迷糊糊地看见门口的寸心就喊着:“海鲜妹妹,你来啦!来,咱们接着喝!”

八戒叫道:“猴哥,喝不下了!三公主可真好看!嘿嘿嘿……嫦娥妹妹……”

老六:“三公主跳得可真好,与那醉舞坊的媚儿相比,各有不同啊!”

寸心看着他们,眼神有些迷离,听到老六提到媚儿,嘴里也开始囔囔着媚儿,随后转身走了,像是没有了方向感,随意在杨府乱晃悠,也不知道光着脚绕了杨府走了多久才走到后院的小河,她站在桥上,低着头看着桥下的流水,她能看到水中浮现出一个穿着漂亮舞衣的美丽女子,寸心试图看清水中的倒影,弯下身去正打算化身成龙跳入水中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杨戬拉住寸心的手,看着她有些呆楞的样子,身上散发着浓厚的酒气,他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他低下头看着寸心的脚,白净的双脚此刻已经脏了,还有些杂草沾在脚上,瞬间感到头疼,“我送你回去。”

寸心不动,指着桥下的河呆呆地道:“我,这里,睡。”

杨戬疑惑看着寸心,眉头不由得微皱着,他又听寸心说,“我不回,那里,害怕。”

西厢房让她害怕?为什么?

杨戬拉回她指出去的手,轻轻问道:“为什么害怕?”

寸心看着他,脸上露出恐惧,她捂住胸口,双眼开始泛红,她抬头盯着杨戬,双手不由得抓住杨戬的衣服,“西厢房,孤独,”她指着胸口处又道,“这里痛,我不喜欢那里,睡不着,媚儿……想要媚儿抱着仙儿睡觉。”

他从未意识到那个从前是父母充满欢乐回忆的房间居然会让寸心感到孤独,回想在他们一千多年的婚姻里他有多少次留在那属于他杨戬与寸心的婚房中,没想到失去记忆的寸心居然会对那个让杨戬觉得重大意义的地方感到害怕,杨戬啊杨戬!你努力想要成为一个好丈夫,却总是背道而行,总是让妻子独守空房,如今令失去记忆的她对那里感到害怕,那没失去记忆之前的敖寸心对那个房间又是充满怎样的感情呢?

杨戬不知道,也无从得知,现在唯有给眼前人一个拥抱,用极不擅长安慰人的语气,尽可能温柔地安慰她,同时也是在补偿从前的过失,他轻轻拍着怀中人的背,轻声道:“不要哭。”

寸心听到杨戬温柔的话语原本只是眼睛泛红,此刻却反而大哭起来,自从第一次有水珠从眼眶里流出后她才知道原来那叫眼泪,原来她的泪水会变成珍珠。那瞬间将杨戬弄得措手不及,眼泪从脸庞滴落的那刻化成了珍珠掉落在地上。从前的寸心在杨府几乎天天以泪洗面,掉落的眼泪化成的珍珠几乎可以填满一个西厢房了,杨戬从来也不知要如何去安慰人,从前面对常常落泪的寸心也从没有哄过她一次,如今再次面对更是举手无措啊!

寸心哭喊道:“仙儿睡不着,仙儿要媚儿抱着睡觉!”

杨戬抱着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嘴里直喊着:“不哭不哭。”他还没遇到这样突然大哭的寸心,再这样闹下去,恐怕醉酒的人都能吵醒,杨戬索性施了法将寸心的声音掩去,寸心没了声音此刻反而越闹越厉害,杨戬直接打横抱起寸心往西厢房直奔去,房门自动为他们打开、关上,杨戬施了法解开寸心身上的禁言,又为寸心施法褪下舞衣换上睡衣,将寸心的双脚擦净。寸心坐在床上还在哭只是没了哭声,看到自己在西厢房直接站起要往房门奔去,结果被杨戬拦住。

醉酒后的寸心倒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她停止了哭闹,看着挡在身前的杨戬,突然伸出手抱住杨戬,她看向杨戬,像是看到什么欢喜的,寸心停止了抽泣,脸上、眼里都带着笑意,语气中竟带着撒娇的意味说:“仙儿睡不着,要媚儿抱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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