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睡得香甜。
轩辕安渝移到她身边,准备让她换个姿势躺好,不要再把自己缩在一起。
他的指尖和她脖颈的肌肤相撞,却骤然拧起眉头,好烫的温度!
此刻外面应该已经天黑了,密室里的温度越发低了,沈沐晴刚才应该是太冷想把自己蜷作一团,渐渐发烧晕了过去。
她的眉头皱着,嘴唇烧的发白,身子缩的那么紧,浑身还在打着寒颤,却一直没有叫他。
轩辕安渝的喉间轻动,只觉得胸口隐隐地泛着疼。
他躺下拥她入怀,手掌攥住她的手掌,本就是怕冷的人,病成这样却还要自己扛着。
她被他抱在怀里,身子却还是轻颤了一下,嘴角无意识地呢喃出一个字,“冷。”
见状,轩辕安渝起身将自己内里的衣裳也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赤裸的臂膀将女孩拥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紧,生怕她受了一点冻。
沈沐晴的身子动了动,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好,总算不再打寒颤了。
额间的温度渐渐退去,轩辕安渝看着她,哪怕赤身裸体在这冰冷的密室里,他的心也是暖的。
女孩睡得香甜,手掌轻轻环上轩辕安渝的腰,头在他的身上蹭了蹭,糯糯道:“小哥哥。”
轩辕安渝垂眸,“嗯。”
他们就这样抱了一夜,沈沐晴的烧反反复复,轩辕安渝将她抱着,丝毫不敢松手,直到第二日的日出时分,密室的上方总算传来窸窣的动静。
密室被人打开,几个小厮齐刷刷向着里面看过来。
只是小厮还没看清楚,轩辕安渝已经抱着沈沐晴出来了。
此刻的沈沐晴裹得像个粽子,而轩辕安渝上身赤裸着,露出姣好的肌肉线条。
沐风楼的小厮都受过培训,见着眼前的景象,也能齐刷刷地低下头,恍若未见。
唯有一人目光炯炯,和轩辕安渝的撞在一起。
轩辕安渝抱着沈沐晴看着他,道:“良公子。”
良穆今早上已发了几通脾气,刚才还骂着小厮没有及早发现沈沐晴在这个房间里,可此刻看着轩辕安渝和沈沐晴,他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嘴角扬起,道:“静安王,久闻大名。”
初次相见,对于轩辕安渝知道他的身份他毫不意外,可轩辕安渝怀里的人……
良穆上前两步,却是轩辕安渝转过身,冷道:“劳烦良公子准备车马和衣裳,本王同王妃,即刻回府。”
听着本王和王妃的称谓,良穆的手掌攥紧,末道:“好。”
独独一个字,似已费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轩辕安渝应声,转身将沈沐晴抱出屋,又道:“废人有劳良公子处理。”
良穆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陈峰,又道:“好。”
待到轩辕安渝的脚步已快踏出门,良穆方道:“她的病,找周恪看!”
轩辕安渝快步离开,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良穆的目光移到陈峰的身上,冷道:“打,打死为止!”
静安王府。
孟逸影和周恪匆匆赶来。
周恪为沈沐晴诊脉,又开了几味药让婢女去煎。
婢女将药方拿出门,孟逸影在一边焦急问道:“花骨朵这是什么病?”
“小风寒而已,不碍事。”
周恪说罢,站起身子,一把抓住了轩辕安渝的衣领!
周恪一向温和的眸子染了怒火,“你若照顾不好她,我……”
他咬紧牙关,怒目瞪着轩辕安渝,却发现自己连一句有底气的威胁话都说不出。
孟逸影上前,焦急道:“周恪,你僭越了!”
屋内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轩辕安渝单手拂去周恪攥着他衣领的手,并未言语,只重新坐回床边。
周恪的脸颊气的泛红,拂袖离去,临走前扔不忘冷声叮咛道:“药要让她按时吃,一日三次,把身子扶起来,小心喂下去。”
说罢,身后只剩下门被拍上的声音。
孟逸影见景,看了看轩辕安渝,又看了看床上的沈沐晴,光是看周恪刚才的态度,苏沐晴应不是风寒那般简单。
轩辕安渝握着沈沐晴的手,道:“明轩。”
孟逸影回过神,“在呐。”
轩辕安渝也有些日子没叫他的字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去民间找几个郎中。”
“得令!”孟逸影接了命令,正准备出去,却是一小厮匆忙进门,道:“王爷,沈家大小姐来了。”
“赶走。”
小厮颇感为难,“她说是王妃请她过来,瞧着王爷和王妃恩爱,也好让沈家二老和太后娘娘放心。”
轩辕安渝的声音更冷,“她不配。”
小厮咽了咽唾沫,拱手道:“小的知道了。”
周恪的药很管用,一副喂下去,沈沐晴就完全退烧了。
轩辕安渝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窝在床上,心底的疼更深了些,若是他没有跳下密室,而是找人将密室打开,或许她就不会受一夜的冻。
正因如此,周恪攥住他的衣领时他没有躲。
他握着沈沐晴的手,心底沉甸甸不是滋味,初时的心动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出了花儿。
喜欢一个人,不是看见她,抱她,亲她,上了她。
喜欢一个人,是小心翼翼,是步履维艰,是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是甘愿将她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沈沐晴的身子转过来,顺势抱住了轩辕安渝的胳膊,身子也蹭了蹭。
轩辕安渝轻轻拨动她额间碎发,指尖扫过她的脸颊,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地闪动着。
沈沐晴的鼻子耸了耸,轩辕安渝撤去手掌,静静看着她。
沈沐晴幽幽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