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叫着站起身,哭着跑了过来,而李延只是紧紧的抱着妻子,任她问什么都闭口不谈,才五岁的儿子茫然坐在板凳上,看到娘亲抱着爹爹哭,便也跟着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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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州府对景德镇私窑的清扫行动在第二天就结束了。
正如王毅预料中的那样,所有被抓的工匠百姓挨了一顿皮肉之苦后,就被放回了家中。
只不过此时的家早已乱成了一团。
饶州卫指挥使司的士兵翻遍了半座城,把他们能找到的所有真金白银都带走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把余粮也给收缴,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熬不到今年的秋收。
王毅骑着马,看着街上那些满脸愁容的百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旁边的徐广手上系着白纱,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情绪也显得格外低沉。
为了不让暴尸荒野的尸体被鸟兽啃食,他昨晚又带人悄悄地回了趟红梅岭,帮那些死者好生安葬,同时也确定了他师父一家的结果……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按理来说徐广是要披麻戴孝至少一个月的,但因为情况特殊,整个景德镇昨天死了这么多人都没谁敢大肆殡葬。
毕竟逝者已去,活着的还得活,谁知道那些官兵会不会突然又杀回来。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徐广终于抬起了头,声音嘶哑地问道:“杨文彪这会肯定还在气头上,你确定现在就要提那件事?”
王毅好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要说就得趁现在,不然等他们忘了痛,再提就晚了。”
徐广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远处的那座府邸,压低声音说道:“王哥万事小心,如果不成也别强求,总会有别的办法。”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王毅很肯定地安慰道,“这是我们起飞的第一步,如果成功了,以后就没人敢动我们了!”
徐广点了点头,眼神也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那座府邸的门口,徐广朝里面喊了句话,门随后就打开了。
开门的是两个武士,他们身穿盔甲,腰佩大刀,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光是这身行头,就不是一般山匪或者地下帮派能比拟的,毕竟都是些管制装备。
两个武士看到王毅后,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随后王毅光是在府邸的前庭院,就又看到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武士,按照这个府邸的规模,数量肯定远远不止这个数,再加上别的地盘以及那些没有武装起来的地痞……
攻下一个小县城都搓搓有余了!
虽然早就从小颖和徐广口中把能套的情报都给套出来了,但亲眼看到后,王毅还是有些震惊,这已经是光明正大地武装私军了。
两人进了前院后,一个马夫便立即迎了上来,帮他们牵马去马概喂食,一个丫鬟则领着徐广去旁边的厢房休息。
明朝文官士大夫集团弄权,儒家意识形态僵化,将匠户的地位打压到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这也间接地促使景德镇的手工艺人铤而走险,烧制走私瓷器。
即便是匠人也属于杨文彪集团的一部分,但传统观念顺带也影响了当地的地下贸易集团,因此徐广是没资格参加高层会议的……
王毅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入正堂。
而此时的正堂内,一场激烈的争辩正在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