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衙门捕快怕是想立功想得脑子都进水了吧!
齐家兄弟确实是汪直的部下,但连小头目都算不上,这群蠢货是凭什么觉得汪直那样的大海贼,会亲身涉险进行这种交易的?!
“我是市舶司的密探李延!你们是何人?!”李延大声喊道。
“果然是个细作!”齐老二一听,眼睛顿时又红了,举起刀继续朝李延砍去。
李延手无寸铁,只好侧身躲闪,但对手刀法极快,且不依不饶,一击不中后迅速收力,转而横劈。
李延又连忙往地上一滚,结果撞在了桌脚,顿时便头破血流好不狼狈。
齐老二知道自己怕是逃不掉了,打定主意死之前拉个垫背的,因此压根不管那群看戏的官府捕快,只对李延展开疯狂进攻。
虽然李延抬手把桌面的佩剑拿到了,但他的实力比对方差了大截,只能陷入被动防守。
而那群官府捕快也因为李延报了名头,心里有点忌惮,同时也怕对方有诈,于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这让李延的处境越来越险恶,身上小伤口不断增多,几次差点被砍到要害。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发生的事罢了,
就在李延险象环生,一个跄踉后眼看就要被砍下头……
“齐老二!”
一道喝声突然传来。
齐老二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刹那,一道黑影从窗外掠进,随后寒芒一闪,一柄匕首已然插在了齐老二的脖子上!
“呃……呃……”
齐老二有些不甘的朝李延逼近两步,但手却已无力握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后身体也跟着倒了下去……
李延不由松了口气,对来人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黑甲首领点了点头,随后另外几个市舶司密探也赶了过来,与那群衙役捕快对峙着。
其中一个衙役往前站了一步,对着这群市舶司密探拱手道:“在下乃是奉应天府按察副使之命,前来捉拿朝廷重犯汪直,不知阁下所属何部?”
“按察副使?”黑甲首领眉头微微一皱。
衙役捕快虽然地位低下,连正式的官方身份都没有,但那也得看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眼下这捕快开口便把主子的名头亮了出来,无非是想警告一下他们。
他们也确实成功了,提刑司的按察副使官居正四品,比市舶司提举的官职还高几级……
事实上,市舶司以前就是归提刑司管的,只不过随着阉党宦官的崛起,市舶司才逐渐被宦官接管了过去。
于是两个部门所属的派系变得不同,职能却有些重合,这样的后果可想而知——冲突是难免的事。
不过提刑司毕竟是地方上执掌律法的最高机构,除了顺天府有事才会派来的总督和巡抚,行省的布政使和提刑司的按察使就是地方上的绝对老大。
而市舶司作为一个只管海上贸易的执法部门,又是后起之秀,完全处于被碾压的弱势地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应天府,市舶司的人手屈指可数,于是导致今天这些提刑司的捕快连认都认不出他们……
黑甲首领朝提刑司捕头丢了块腰牌,那捕头看完便把腰牌丢了回去,随后对手下摆了摆手。
“收了收了,把兵器收了!都是自己人,全是误会,误会……”
“误会?”李延顿时冷哼道,“我们眼看就要追查到一大批走私火铳,如今全被你们搅黄了!”
提刑司的捕头听完,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他沉声说道:“这位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们搅黄了?”
“我们接到的情报是要犯汪直今晚会在这家酒楼,于是便匆忙赶来,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也在这里?”
“你……”李延气昏了头,丢下佩剑,提拳便朝那捕头冲去。
“李延,住手!”
“你要干甚?!”
“哎呀!”
“你特么敢打我?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
整个酒馆顿时陷入了混乱,好在他们下手都有分寸,没有真的动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