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怎么就忘了,人的忍耐总是有限的,何况还是本就没有什么可怕失去的人。
可您就不同了,您拥有的太多了,真的舍得么?
那我们就来赌一局吧,你这位子该是坐的够久的了。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既然韩铮还未回府,那此刻来找她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言言。”
是蔡氏进来了。
惜言连眼皮都懒得抬,她几乎没有变换姿势,仍是坐在原来的位子上。
既是顶着娘亲的名分,却丝毫没有保护好当年还那么小的孩子。
要惜言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她身上积攒的被辜负太多了。
“嗯。”
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没什么和蔡氏可说的。
蔡氏进来走到桌边的小炉子旁,往里面加了一点什么:
“今天天凉,别冻着了。”
惜言没有吱声,她知道蔡氏是想关心她,但是实在没什么她能做的了。
现下已逾四月天,哪里还凉?
零零散散的火星一跳一跳,看着人刺眼。
“言言,你都这么大了,这些年还好么?”她问的小心翼翼。
“你也会关心我?”
惜言本想念着一点母女之情不这般冷漠,可话说出口却还是没收住。
要说亲人,在她心里恐怕也只有星竹能称得上吧。
星竹此时在干嘛?可能还没睡醒吧。他不知道她来了这里。
“我…我…”
蔡氏磕磕绊绊的似乎想解释什么,她眼神里面充满了不安和焦急,现却又不敢上前。
她也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可不该是现在,有些话还未到见天的时候。
忽然,哗——
蔡氏脚前的地上狠狠地摔了一卷书。
她一下子愣住了。
再抬头便撞上惜言冷冷的眼眸,已经看不出丝毫的念情,那书正是她甩过去的。
够了!
此时惜言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案几上,俯身向前,一字一句:
“你如何?担心我?你可曾寻过我?可曾求过情?可曾想过与我共生死?怎么偏偏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才赶上前来嘘寒问暖。今次若不是我主动找回来,你可曾还有心记起我?!”
她说这些话不仅仅是因着气愤,更多的是心酸,是本该在被偏护的时候却被抛弃的委屈。
惜言不自觉的越说越激动,哪有一个少女是不希望得到偏爱和保护的。
说完她一掌拍在了身前案几上,同时案上已经隐约可见裂缝。
韩铮回来估计要心疼死了,不过这也已经称得上是当下最不要紧的情况了。
蔡氏怔怔地盯着桌上裂痕,似是想不到往昔一别的小姑娘已经这般力量。
惜言此时已经坐了回去:“你走吧。”
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么多年的事情又要从何说起?说她是怎么流落街头与乞丐分食么?还是说刚遇到唐庄主时数不清的争吵和逃离?还是说为了练功吃的苦受的伤?还是说自己怎么就成了杀人嫌犯?
这些,真的有人关心么?
蔡氏怔在原地不知去留如何,恰好此时韩铮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