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垂着一根鱼竿,祁辰墨发半垂,一袭白色交颈长袍,静坐在河岸绿荫之下的一块山石之上。
一双温墨眸子静静望着河面,远处群山揽翠,花红拂影,远天笼万千秀色于这一处。
慕清颜手中捧着一束花,在河边踱着步子,裙摆勾了花,她顿足,视线落在那地上白花:“益德,这儿。”
“哦。”
益德低头看一眼自己被扯住的可怜袍子,摇摇头,蹲下去几番辣手摧花,然后一把全塞进她怀里。
“行了,今日走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吧。”
慕清颜扶着伤口向回走,小益德小心跟在她后面,生怕她摔一跤。
树荫下连声蝉鸣寂寥,轻浅脚步声渐近,祁辰转过头,就见笑颜浅浅的青衣女子一手握着一束花,缓缓踱步行来。
而身后,一小脸凄惨的小尾巴小心跟着。
这幅模样甚怪,像极了一个刚出嫁的嚣张夫人,身边跟着被欺压蹂躏的小夫君。
祁辰少有牵动心波之事,看着这走来的两人,眼底竟有浅温晕过。
片刻,一捧白花出现在眼前,他眉一扬,看向那笑容灿灿的女子,一时不知她何意。
“此花赠你,莫辜负了你今日风华。”慕清颜偏头,笑看他一身白袍,阳光下清俊醉人。
祁辰低头看着花,第一次被女子送花,着实怪异,不过他也不多言,只温声道:“多谢。”
接过花,看了眼已经傍晚的天色,他将身旁一直未有动静的鱼竿收了起来,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
慕清颜见他周围空空如也,眼微诧异:“这是不钓了?”
“等会儿让道绰送一条来吧。”祁辰站起了身,抖了抖袍子。
“怎么一下午了,一条鱼也没有,昨日你不还钓了一条来着?”慕清颜纳闷道。
祁辰在前走着,听这话,回头扫一眼她,又扫一眼一旁被欺负得小可怜的益德:“你俩来来回回河边折腾,我若是能钓上鱼也是怪事。”
慕清颜面色一讪,想起两人刚才辣手摧花的作为,当即噤了声。
三人一路缓行,回到茅草屋时,旁边临时搭建的简易小灶炉边上,已经堆好了柴火,柴火旁的木盆里,更有一条肥美的鱼儿游来游去,十分自在欢快。
小益德看着那鱼儿,眼睛闪了一下。
绝不承认这是自家师叔干的事!
“我去烧鱼汤,让益德陪你进屋歇会儿吧,马上就好。”祁辰作势挽起袖子,去了小灶炉边。
她应一声,看他并不熟练的拿起鱼,摇摇头,转身回了屋子。
没多时,带着浓浓腥味的鱼汤端了进来。
祁辰一身白袍有些弄脏,丝丝血渍沾在前襟,显然他并不是个熟手。
寺庙忌葱蒜,祁辰亦没什么厨艺,只能说一句这鱼处理得很干净。
低头,像昨日一样,喝了一口。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