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师傅救了我?”慕清颜看着在桌上拆食盒的小和尚。
小益德连连摇头:“不是,是祁辰,祁公子昨日救的你,这里是云安寺后山,是他把你从那山下的河里捞上来的。”
祁辰,祁公子?
脑子不由闪过昨夜那张汗湿鬓发的俊颜,不是祁辰又会是谁?
救她,是为了缪风吧?
想到这儿,不由摇了摇头,抚着自己腰上这隐隐作痛的剑伤,实在觉得冤枉,下次见面,她是不是该把那人捅两刀泄愤才好?
忍着痛,她从床上支起半个身子,闻着食盒里的饭菜香和药的清苦味。
“小师傅不是以为我还没醒吗,怎么连粥也准备上了?”一口喝完那苦药,接过益德手上的粥和窝窝头,笑看他道。
“哦,这是祁公子吩咐的,说是你既然能带伤游到这里来,就不能把你当个正常的女人看待,指不定你就突然醒了,所以就给你准备好了。”
“咳咳……”猝不及防,慕清颜发誓两辈子第一次喝粥喝呛到了。
益德见状,连忙慌张上前:“施主,你没事吧……”
“没事,咳咳,没事。”
慕清颜苍白面上呛出红晕,摇摇手。
此刻,她倒是想起昨天自己挟持的那毒舌的“船夫”,可不就是祁辰?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体力不支昏过去的,还是被祁辰给气晕过去的。
“祁公子,人呢?”她伸手把空了的粥碗递给益德,有点咬牙问。
这语气实在听得不对,机智的觉得自己给祁辰惹祸了的小益德,飞快道:“早先觉得叫我给女施主把早饭端过来,就不见人了,估计下山去了吧,施主要是没什么事,好好静养,我去给施主熬药去。”
“好,那麻烦小师傅了。”
“不麻烦,不麻烦。”
慕清颜笑见益德小身板逃也似的跑出去,视线落在门外的幽静密林,目光微凝。
这里是云安寺后山?
就算这两年一直与尸体打交道,但云安寺的传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听过几分。
浦溪县寺庙不多,也有四五个,但要说香火最鼎盛的便是这云安寺,因四周景致极佳,主持方丈亦德高望重,常年香客不断,平民百姓,富商小姐皆对此处多偏爱。
只是,这寺庙有一规矩。
称佛门清静地,后山香客止步。
云安寺,
念及这三个字,不得不低叹此处最微妙之处,不仅香客止步,连官府也不敢来擅自打扰。
当时她往上游而来,便也有这层考虑,当然了,她并未存什么打扰之心,毕竟,就如刚才照顾她那小和尚,虽憨厚,却也怀武艺,她九死一生爬上岸,绝不会来此地找死。
出家人不杀人?
世上真不杀人的和尚有,但绝不会是这云安寺的某些和尚。
要知道,圣上登基之初,那位……可是逝于此地不远。
便是到了如今,盛京长一辈,也没人敢忘怀那位的遗世风姿吧。
能藏身在这里,实属她意料之外,但也好,谁也不会想到了,心中松了口气,看着手上窝窝头,也觉讨喜。
低头,慢慢吃了起来……